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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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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钦心神微愣, 很快移开目光,垂下眸继续专注地解释国策。

打小跟着王钦的心腹侍从思远,轻轻瞥一眼沈妆儿的方向, 默默抿了抿唇。

众年轻士子难得遇见宰辅, 热情高涨,将王钦围个水泄不通, 最后还是思远等侍卫将人拨开, 把王钦给解救出来,

“且让咱们大人喝口水...”

王钦失笑从人群走出,已有侍从设了一张小桌在前,王夫人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王钦并未接, 而是朝沈妆儿的方向看了一眼, 缓步上前来,

“给王妃请安。”双手相持, 长揖而下。

王夫人瞧见他这番姿态,微微愣了下, 印象中丈夫一直是个矜傲的人,遇见昌王尚且只揖过胸,鲜少见他这般郑重与人行礼,仿佛面前是恩人似的。

沈妆儿冷淡看他一眼, 敷衍还了一礼, “王大人好。”

旋即重新坐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明显拒人千里之外。

众人微微吃了一惊, 小心翼翼打量王钦的脸色。

王钦浑然不在意, 沈妆儿不喜王笙, 自然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再揖,便回到自己席位,喝了那口茶,

王夫人见沈妆儿如此态度,心里登时便涌上一丝恼怒以及些许酸胀,沈妆儿这也太张狂了,她夫君怕是一辈子都没被人这般冷待过,王夫人是家中幼女,自小被娇养长大,从来都是个有脾气的人,只因嫁给王钦后养尊处优,人人对她恭敬讨好,便养出一身雍容气度,可是,今日沈妆儿着实处处在挑衅她,令她好生恼火。

此外丈夫对沈妆儿的举止也有些微妙,王夫人心中生疑,她暗暗打量王钦,见他神色如常,只能将一肚子火给按捺下去,为了缓和气氛,便主动提起了今日抄经念佛一事。

“上午我见到了平真大师,听大师讲了几卷经书,大师谈起上回夫君与他辩经,意犹未尽....”平真大师便是普华寺的住持,等闲人见不到。

王夫人不着痕迹提到了自己对《华严经》的理解,展示了一番才情气度。

风雨交加,大片大片的风雨扫了下来,门廊外站着的仆从皆被淋湿了。

时辰已不早,众人见雨势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由愁上心头。

王钦有一搭没一搭听妻子絮叨,余光却定在那道身影。

她眉眼太柔太淡,仿佛趟过生死,看透浮尘。

犹然记得初见,她鲜活的似从时光里幻化出来,眼底溢出的神采如惊涛骇浪。

如今却被时光消磨成这般......煜王娶了她,怎么不好生珍惜。

王钦替沈妆儿不值。

王夫人见丈夫目光似凝在一处,悄悄牵了牵他衣角,“夫君,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王钦缓缓将目光移向她,颔首,“就依你..”

双双还在客院,沈娇儿忧心忡忡的,有心急着冒雨回客院,可这么大的雨,哪怕有伞,亦会淋湿裙摆,十分不雅,也只能干着急。

不多时,护卫曲毅披着蓑衣打雨中行来,眉间藏有一抹忧色,

“王妃,山门下出事了。”

这话一出,厅内一静,众人均竖起耳朵听了过来。

“何事?”沈妆儿问道。

曲毅回道,“山门前那颗大槐树被风刮倒,砸了一片马车,咱们王府的马车恰恰在其中...”

厅内顿时一阵轰然,七嘴八舌围了过来,

“砸得是哪一片马车?东头,还是西头?”

“砸坏的多吗?那岂不回不去了?”

一片怨声载道。

沈妆儿往外瞥了一眼,那雨势越下越大,哪有停下的迹象,心中泛忧,压根没预备着在

普华寺过夜,一应用具也不妥帖,如何是好?

“待雨小些,你便遣人回京弄一辆马车来接我,此外,也着人与灵慧大师说上一声,要他预备客院,以防万一。”

曲毅道是,躬身而退,留下六人侍奉沈妆儿,遣了两人回程,自个儿去寻灵慧大师安排夜里住宿诸事。

这一耽搁,便到了申时三刻,雨反而越下越猛,这下谁也走不了。

沈娇儿坐不住了,急忙起身与沈妆儿道,

“妹妹,我无论如何得回客院了,我不放心双双...”

沈妆儿起身来,将曲毅拿来的雨伞中挑了两把大的,递给她,“你小心些...”

话未落,沈娇儿瞧见门口急急奔来一人,他身上披着一件用丝绸做的雨衣,个子清瘦,眉目焦灼却不失温和,

正是沈娇儿的丈夫霍许。

“夫君,你怎么来了?”沈娇儿喜出望外,

霍许褪去雨衣上前,先与沈妆儿行了一礼,瞥见王钦在侧,也连忙含笑问候一声,方与沈娇儿道,

“一早婆子告诉我你来了普华寺,我午后便与长官告了假,急来接你。”关切溢于言表。

沈娇儿喜得跟什么似的,脸上的焦急与疲惫悉数退去。

“双双在客院,我们快些去寻她。”

又担心撂下沈妆儿一个人在这不妥,问沈妆儿要不要同行。

沈妆儿看着这么大雨势,雨伞不够,怕是会淋成落汤鸡,皇家媳妇这一点体面还是要的,便道,“你们去吧,王府的马车也坏了,今夜怕是回不了城,我就在此处等一等,姐夫来了你便可带着双双安然回去。”

霍许只带来一辆马车,压根坐不下这么多人。

沈娇儿踟蹰再三,最终被沈妆儿推走,她看着他们夫妻俩行至廊庑下,那霍许体贴地将雨衣披在沈娇儿身上,又亲自给她撑伞,护着妻子迈入雨泊里。

沈妆儿露出由衷的笑,眼底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哪怕婆婆不好,至少丈夫是体贴的,还有个可心的孩儿,大姐的日子总还有些盼头。

今日晨起天气不错,这场雨又来得急,厅内许多人不曾带雨具,王钦着下人分了些雨具与旁人,只是还是不够。

亦有年轻妇人抱着孩子急于回家,哭哭啼啼,或老妪颤颤巍巍,哽咽不止,沈妆儿瞧见便着侍卫撑着伞送人下山,有普通臣民见煜王妃如此宽厚,便大着胆儿与她借雨具,沈妆儿念着自家马车坏了,一时走不了,干脆急人所急,最后只给自己剩一把油纸伞。

陆陆续续有人来接,敞厅内已散去大半,仅剩几家要体面的官宦贵户。

宁家两位夫人这厢也都妥帖了,眼见雨势稍缓,便与王夫人道,

“鹤庆,莺儿,咱们也走吧。”鹤庆是王钦的字,莺儿是王夫人的闺名。

夫妇俩齐齐起身,又同时往沈妆儿方向看了一眼。

论理该要打个招呼,只是王夫人实在忍耐不过,便与宁三夫人使了个眼色,宁大夫人与沈妆儿有过节断不会拉下脸面,宁三夫人看着长嫂与小姑子,也把脸往旁边一搁,要不是沈妆儿,她也不至于耽搁这般久,她才不去热脸捧人臭脚呢。

王钦默然看着这些妇人,抬脚打算过去,却被眼尖的王夫人瞥见,她赶忙转身朝沈妆儿施了一礼,

“王妃,您不走吗?”

沈妆儿思绪飘远,闻声便回了神,淡声道,“夫人先行,我再坐一会儿..”

王钦默不作声瞥了一眼搁在门口的油纸伞,伞并不大,沈妆儿定是担心湿了衣裙,马车又坏了,一应衣物定也损毁。

王家与宁家人行礼告退。

王家侍从冒雨从山下小铺买来丝绸做的雨衣,给主子们披上,再护送离开。

从藏书阁往下便是辩经阁,此处人迹罕至,也从不许外人进入。

沿着后廊步入前廊,沿东侧石径前往大雄宝殿,再往下便可出寺。

王钦忽然在前廊转角处停了下来,看着妻子道,

“我突然想起上回与主持论经,还留了一卷经书在此,你先下山,去马车里等我。”

王夫人不疑有他,笑着道别,与娘家嫂子们一道往东行去。

雨雾缭绕,迷离了他的眼,王钦看着妻子行远,忽然,掉头从后门进了辩经阁。

王夫人与长嫂相搀到了山下,普华寺香火旺盛,此地日日皆是人来人往,山门对面那条宽径上整齐排列十余间小铺,有小食店,也有供奉香火的祭品店,此刻大雨倾盆,香客急着赶回城或躲雨去了,人烟寂寥,独独那间雨衣铺人头攒攒。

广场东侧那颗大槐树果然砸了下来,一大片马车遭池鱼之灾,落英随同雨水碾成泥浆,广场两侧均积了水,一清一浊,泾渭分明。

宁家人先上马车离去,王夫人钻入马车里解开雨裳等着王钦,这个空档,她掀帘往那雨衣铺瞥了一眼,犹豫片刻,招来心腹小厮,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不怕王钦晓得,她低语道,

“你去将雨衣铺的雨裳全部买下来,待会着人分给广场上落魄的香客...”

小厮只当自家夫人心善,想要扬些贤惠善良的名声,二话不说应下,撑伞往雨衣铺走。

王夫人放下车帘一面用干帕擦拭水渍,一面冷哼一声。

心腹女婢倒是看出主子的心思,“夫人,您这是想将雨裳全部买下,好叫那煜王妃的人扑个空?”

王夫人一记冷眼扫过去,“胡说什么?人家派头大着呢,怎屑于雨中行走?”

女婢掩唇一笑,“也是,居然还敢给咱们侯爷脸色瞧,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眼睁睁看着别人被丈夫接走,她孤零零坐在那里,无人问津,她心里指不定有多羡慕夫人您呢?”

王夫人勾了勾唇,默然垂下眸。

她本不屑于与沈妆儿计较,实在是沈妆儿气焰过于嚣张,她心中呕着气不发作,憋得慌。

此事做的不着痕迹,哪怕夫君发现也怪不着她。

雨天相接,遥遥延向远方。

两山相对而开,露出一片雾蒙蒙的天色,雨色如锦缎铺在眼前。

雨势稍缓,风却一阵侵袭,留荷原要遣侍卫去寻雨具,门口只剩两名侍卫,不敢擅离,沈妆儿也不忍他们淋雨,前世她命在旦夕时,便是这些侍卫以血肉之躯护在她面前,沈妆儿心里记着恩,索性马车又没到,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留荷与听雨伺候在侧,从兜里掏出些点心给她垫肚子,又倒了一杯暖茶来。

沈妆儿擒起茶杯抿了一口,涩涩的茶水反而搜肠刮肚,有些不适,恰在这时,一小僧打门槛绕了进来,目光在厅内扫了一圈,落在沈妆儿身上,来到听雨身侧,

“这位施主,听闻煜王妃在此避雨,特送来一件雨裳。”

听雨微愣,旋即露出喜色,接过雨裳一瞧,随口问道,“这是哪来的雨裳?”

小僧解释道,“咱们普华寺地处□□交界处,常年有雨,山门下有一小铺专卖雨裳,我们寺院也备了一些,刚刚听知客僧提起,特送来一件,还望王妃莫要嫌弃。”

听雨看了沈妆儿一眼,笑道,“哪里的话,多谢小师傅。”

再三道谢将人送走。

听雨笑吟吟将雨裳抖开,要给沈妆儿穿上,却被留荷接了过来,作色瞪了听雨一眼,“什么东西都往王妃身上裹?”一面用手帕擦净。

听雨讪讪地摸了摸鼻,俏皮地上前扶着沈妆儿起身,望向渐暗的天色,“王妃,时辰不早了,咱们要不先回客院歇息,曲

毅派人回了城,定能将衣物与马车一并带回,若回来得早,咱们便回,若迟了便歇一晚。”

“好。”

沈妆儿有了雨裳,也不必在等,况且身子已有些不熨帖。

主仆二人率先迈出门槛,来到廊芜下,留荷随后拧着雨裳跟了过来,

这时,雨雾里走来一道清隽又熟悉的身影,雨幕将他身影幻化,他如同凭空出现的谪仙。

朱谦长身玉立,亲自撑起一把宽大的黑伞,清致疏落立在门前,眉目一如既往锐利又冷隽,待目光触及她时,仿佛冬雪初融,露出几分温柔来,

“王妃,我来晚了,害你久等。”

沈妆儿愣住了,冰凌凌的杏眼流露讶异,

“王爷不是去了军器监?怎么来了此处?”

朱谦上来门廊,将黑伞交给侍卫,解释道,“回京路上遇见侍卫,知你被困在山上,便来接你。”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沈妆儿面颊犹留着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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