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军队里以兵权将令为先，然而将领自身的武艺亦是要能服众才行，贺承霄经常和士兵切磋，无一败绩。

孟无谙常常心疼：“你拒绝不就好了，行军打仗本就劳累，战功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要服众，光靠战绩可不行。”贺承霄说，“战功是大家每一个人齐心协力得来的功劳，为将者，须得让手下众卫看到真本事。”

他毫不在乎地笑，孟无谙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好辛苦。

碧瓦红墙，他不在的那些日子，她蹲在墙角，听着他的戎马生涯，听着他的赫赫战功，看他越来越强，越来越强，从一个代兵元帅往上升，从校尉到游击将军，再到中郎将……

他一步步地往上爬，逐渐能够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地从这犀桂宫走出去。

其实也是因为无人再在意她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再难以构成什么威胁，而且，她外公已去世多时，陈家不久就散了。

七夕元宵之类的热闹佳节，他会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走。

民间鲜少有认识她的，百姓大多数却都认识他。

走到哪儿，他都受到欢迎和尊敬，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是为了守卫家国而戎马沙场的少年英雄。

外间也常把他们认成一对眷侣。

七夕节，老板卖兔子宫灯的时候，便说：“这句诗真好，恰应了二位这携手相伴一生的佳话。”

“哪句诗？”孟无谙好奇地问道。

贺承霄付了钱，接过宫灯，念给她听：“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孟无谙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忙摆手道：“不是的，我和他不是……”

可是老板的眼神笑眯眯的，带着调侃的笑意，显然是不相信。

贺承霄也不解释，搂着孟无谙走了。

两个人提着兔子灯走在路上，孟无谙推他：“你方才怎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贺承霄故作疑惑道。

“那个……解释我们不是……那个情侣。”孟无谙扭捏了一会儿，方才道。

“为什么要解释？”贺承霄奇道，他问得直白，“我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我？”

啊啊啊。孟无谙的小心脏简直要爆炸了，为什么他可以把告白说得那么自然呀？

她捂着脸，推了他一把，顾自去逛别的摊子，没有再理他。

贺承霄笑笑，跟上去，在孟无谙心不在焉地看着街边卖艺之时，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一句：“我是一定会娶你的。”

孟无谙装作没听见，他便同她一起看着街头的艺人卖艺。

一场表演完，众人纷纷叫好，孟无谙扭头，见贺承霄在他旁边站着，抱着胳膊看，她扬手，将他的脖颈勾下来，然后亲了一口他的右边脸颊，低低道：“我也喜欢你。”

贺承霄说他一定会娶孟无谙，孟无谙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以他现在的能力，肯定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将军，而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公主，随便嫁给谁都可以，不如嫁给一个厉害的将军，又可以牵制对方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她坚信他们的成亲之路一定会很顺利。

现在，她就只盼望着长大，快快长大，快快嫁给他，和他永远永远在一起。

十二三岁的时候，孟无谙第一次读到有关成人之事的禁书，她也只是在宫里随便乱逛，在某条小道上同它相遇，回宫展开一看，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夫妇之间，是要那样的吗？那样之后，男子才会更加地喜爱女子吗？

于是，在贺承霄又一次来犀桂宫陪孟无谙睡觉时，她半闭着一只眼，开始扒贺承霄的衣服。

从前他来时，都是与她在一张床榻上，和衣而眠，今天，她要扒光他。

孟无谙说干就干，一把抽掉了贺承霄的腰带，待要解他的外衫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贺承霄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抓着她欲作恶的魔爪，奇怪道：“你干嘛？”

“我……我要同你行苟且之事！”孟无谙心一横，大声道。

贺承霄愣了愣，旋即笑出声来，如果这时候他在吃东西，一定会全都喷出来。

“不许笑。”孟无谙捂住他的嘴，趁他不注意，一个反身骑在他身上，开始扒衣服。

贺承霄笑得没有力气，仍然挡着她的手，道：“不行。”

“为什么？”

贺承霄说不出原因，“不行就是不行。”

“我偏要。”孟无谙挠他的痒痒，竟然成功地把他的上半身扒了个精光。

她却愣住了，只见他的白白的皮肤上，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贺承霄趁机把衣服披上，然后一个翻身，一只手将她的两个手都压在枕后。

而后他低头看着她，笑了笑，眼神很温柔：“你太小了，所以不行。”

孟无谙看着她胸口上的一个新结痂的大窟窿，哭了：“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啊？”

“对武将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贺承霄说。

后来他放开她的手，吹熄了灯，两人像往常一样同榻而眠。

不同的是这次两个人都是背对着对方的，而且距离隔得不近。

一会儿，孟无谙自己摸过来，从背后抱住贺承霄，将脸颊贴在他满是伤口的脊背上。

贺承霄闭着眼，摩梭着她的小手，低声道：“我舍不得，无谙，再过几年。”

“嗯。”孟无谙乖乖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