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禅心

禅心和尚双手合十，奈又麻木的说了一句。

张嘉阳被震惊的彻底说不出来话，因为他发现这些孩子都有同一个特点。

他们除了瘦的不像样以外，都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

有的没有耳朵，有的被戳瞎了一只眼睛，有的没有双腿，有的没有双腿双眼，干脆就是人棍！

张嘉阳的大脑彻底宕机，不白皱了皱眉，一人一狗转头看向低头不语的禅心。

“大师……这到底是……”

“他们都是剑阁的奴隶。”禅心说了一句。

“剑阁………”

张嘉阳默念一遍这个名字，这个让名寺排斥自己的原因……

“施主跟我来吧。”

禅心带着张嘉阳离开了地下，一路上两人一狗没有一人说话。

来到室外呼吸着新鲜空气，张嘉阳大脑一片空白，还没从刚才的冲击缓过来……

“你们忌惮我……排斥我……是为了那些人的安全？”

“是，一开始寂林看到你那把剑时就怀疑你是剑阁的人，但是不敢确定，但是你当时极其虚弱只能先把你带回来。”

“你们可以问我是不是剑阁的人啊……”

“施主可见过剑阁的人，可和剑阁打过交道？”

“可能见过一个，昨天晚上和你说过。”

“你了解了剑阁的人吗？”

张嘉阳沉默了一会，抬头妄想大殿供奉的佛像。

佛像笑眯眯的俯瞰二人，张嘉阳抬头看着这尊佛。

“他真的看着众生吗？”

张嘉阳回头望去，禅心也抬头看着佛像，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如果他看着众生，那他有没有看见脚下的那些受苦的人？

如果看见了，他又为何动于衷？”

禅心的眼里倒映着佛像，缓缓开口：

“贫僧曾为了成佛游离四方，见证过乡间田园的风土人情，见过为取功名的学子，见过为生活奔波的游商。

贫僧也见过横尸千里的战场，见过修士残杀辜民众的狰狞面容，见过在剑阁的奴隶苦苦挣扎。

一个奴隶向我伸出手，但是没等我伸手……那个奴隶便被乱剑砍成碎块。

没有原因，剑阁的人只一指，那个奴隶便死于非命。”

张嘉阳没有开口，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开口。

“我游历到这里，坐在这座山顶，我忽然看到天空撕开一个缝隙，我看到缝隙里就是我追随的西天极乐世界。

数真佛坐在宝莲中，听着中间那个庞大的身影说这什么。

我也想听，于是我便踩着一朵云，那朵云载着我飞向那极乐世界。

我见证了人间疾苦，我见证了人心险恶，我帮助过剑阁奴隶逃离剑阁，我超度过战场百万亡魂，我现在就要成佛了，可我犹豫了。

拿着被我们所信仰的，被我们所追随的，被我们请求过庇护的，真的为我们投下过视线吗？

为什么人间还是如此？”

张嘉阳看着眼前的佛像，心里有些厌恶。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禅心和尚继续说道。

“我成佛，是为救世人脱离苦海，但我成了佛以后，还能救世人，为世人投下哪怕一丝视线吗？

我站在成佛的缝隙前思绪良久，最后选择离开。

那时候，我的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

禅心抬起头，看向张嘉阳。

“你说，世间真的有佛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放弃了跨过那缝隙，展开法相建造了这名寺。

世间佛救世人疾苦，那便由我救世人于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