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无兴趣，咱闪个婚

再次接到柳珩电话，是在深夜。

柳姒琬接过电话，没说几句，就撂下电话匆忙出门。

因为很晚了，回市郊也没有通勤的客车了。

今晚她就借住在王怡然家里，听见她穿衣服的动静，王怡然醒过来，点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问她：“有什么急事吗？”

“我哥给我打电话，叫我去趟医院，说奶奶病情又加重了。”

家里的这些亲戚，柳姒琬最重视的就是奶奶。

因为从小到大，自始至终，奶奶对她的喜欢，从来不管她是男孩还是女孩。甚至疼爱她比疼爱哥哥的要多。

王怡然自然也知道这些事，就立刻爬起来，同她一块穿衣服。

顺便拎起车钥匙：“我陪你一块去。”

柳姒琬慌乱下也没多废话：“嗯。”

王怡然车开得很快，再加上夜里路上没什么车，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市中心医院。

柳珩原本是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的，看见柳姒琬过来了，就给她让地方，示意她坐下。

“奶奶情况怎么样？”

柳姒琬来的这一路，心脏都在突突地跳，她不敢去想奶奶要是出事她该怎么办。

她伸出手握住奶奶苍老的手掌，轻轻揉捻着她皮包骨的手指。

柳珩双手握在床尾的扶手上，脸色沉郁，“刚才医生来看过，心脏指标不太好，病情又加重了。”

他顿住一下，又哽咽着道：“而且，记不起来人的频率也增多了。”

听完这些，柳姒琬握着奶奶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

也许是感觉到了另外的温度，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见床边坐着的人后，原本黯淡的昏黄的眸子亮起，“琬琬，是你吗？”

“是我是我，奶奶你可算醒了。”柳姒琬激动地扑到床上抱住那一团瘦小又羸弱的身体。

她本来想忍住不哭的，但泪滴还是在此刻从眼尾划了出来。

奶奶意识清醒过后，反握住柳姒琬的手，眉眼带笑地看着她，“琬琬啊，你一直跟我说有男朋友，能不能带他来让我见见？”

“男朋友？”柳姒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什么男朋友啊，这些都是为了逗奶奶开心随便编的瞎话。

她也没想到，这谎话一说就是三年。

本来打算等奶奶病好些了，再跟她说自己早就分手了之类的话。

但这病，就是不见好。

柳珩把视线落在她身上，看自己这妹妹接下来又要怎么编。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柳姒琬大脑飞速运转打算编瞎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霍瞻那张生人勿进的脸。

“奶奶，他工作忙，整天整天的，不是在公司开会，就是出差的，我一个月都见不到他几次呢。”

她心里打鼓，生怕这么说奶奶不信。也担心奶奶再问出更深层面的问题，她又该怎么回答。

可奶奶却没再往下深究。

只是牵着她的手，睨着她的眼睛笑，“琬琬啊，我知道你独立，遇到任何事自己都能轻易解决。

可是人活一辈子，身边总得有个伴，陪着你度过三餐四季，烟火年年。”

“你爸你妈对你不好，那个家你自然是没必要回去的。但我总得看你身边有个靠谱的人能照顾你，我才放心。”

到这里，柳姒琬还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奶奶的关切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奶奶下一句说出来的话，让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琬琬啊，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既然已经处了三年了，是不是该结婚了？”

柳姒琬两眼一抹黑，这不让她纯纯抓瞎吗？

男朋友都是她自己捏造的空气人，还结婚？

柳珩也在旁边对她开玩笑：“是啊妹妹，该结婚了。结婚之前，你得把你的那位神秘男友找来，我给把把关。”

柳姒琬回头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

心知肚明她什么情况，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不在旁边帮着解围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添油加醋。

她回过头对上奶奶期待的眼神，一边想对策，一边尴尬地笑着。

“你们不说我自己也知道，我这老年痴呆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万一哪天我彻底想不起来你们了，那时候你再把男朋友领过来有什么意义？”

知道奶奶是很认真的，柳姒琬沉默了，只觉得鼻头酸涩难忍。

半晌，她开口，“奶奶，等我跟他协调一下，我尽快把他领过来让您看。”

奶奶脸上绽开的笑容更大了，仿佛自从她住院以来，都没看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

待奶奶睡过去，柳姒琬从病房出来，和哥哥打过招呼离开后，钻进王怡然在地下车库里等她的车上，就开始抱住王怡然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