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傻子自寻难堪,虚伪道士玩弄真心
灵慈也踌躇起来,为难地看向长缇道:“师妹说得对。长缇师兄,我等都是外人,个中情况只有你们清楚。既然柳公子特意来鼎门山寻你,你也该给个说法才是。”
霎时间,长缇成了众矢之的。他却毫羞恼之色,反倒垂眸敛目地叹了一声。
“诸位有所不知,拜入山门前,我确有个至交好友。”
一听此言,柳宜生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希冀地盯着长缇,小狗儿似的等着对方宣布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仙门天才祝雪的知己。
长缇似是感受到了他热切的注视,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些许,转瞬又耷拉下来,恢复成满脸遗憾的样子。
“可惜——”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细细听来,甚至有些发颤。
“可惜,他早已不在人世。我为他立的衣冠冢就在金陵,离此处也不过百里。诸位若是不信我,大可以随我去一趟金陵,亲自查看一番。”
“什么,死了?!”
长宁的反应最为夸张,双眉倒竖,眼睛瞪得溜圆。下一秒她便自知失言,连忙捂住嘴,歉然地盯着师兄。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也不好继续逼问人家的伤心事,
转而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长缇师兄重情义”,“斯人已逝,节哀顺变”,尴尬地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这一出戏从凡人寻友唱到了故人情深,戏台上的主角又成了长缇。他被围在中间,面儿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怅然,既不显得过分矫情,又不失感性,真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
而柳宜生呢?呵,谁又会在意一个愚笨的可怜虫!
他本就是外人,鼎门山的人自然是信长缇的说辞,而不是他的。只要长缇矢口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柳宜生就是说破了天,他们也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巨大的失落感如阴霾笼罩在他心头。柳宜生呆呆地注视着被众人簇拥的长缇,他是那样意气风发,丰神俊朗。他对所有人报以微笑,对自己却连半个眼神也。
到底是哪里出了?柳宜生反复诘问自己。
他已经把一切都奉献给祝雪了。金钱,名利,身体,只要祝雪开口,他一定会双手奉上。他知道祝雪志不在小小的都城,就强忍分离之苦为人准备盘缠、马匹,力保旅途平安、顺遂。而他所求的不过是有生之年相濡以沫。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柳公……柳公子!柳公子!”
耳边呼唤的声音骤然变大。柳宜生猛地清醒过来,茫然地望向灵慈。
灵慈愁容满面,他似乎是鼎门山上唯一一个真心在意柳宜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