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色

月色当空，映入眼帘的是漫天星空，他俩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四周一片暗淡，只有屋檐下房间透出来的三两处灯光。应该是雨后不久，还能感受到泥土的芳香味，还有此起彼伏的各种虫鸣声，青蛙、蟋蟀，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叫声由远及近，仔细聆听，就好像一场动物之间的交响曲，划破夜空，响彻云霄。

“怎么还有牛的叫声？这里还养牛吗？”沈一言探个半个身子出去四处张望，想看看声音是哪里来的。

“哈哈，一看你就是没有去过乡下，这是牛蛙的叫声，它口腔大，所以发出的声音就很大，声音像牛叫。”顾承远一边说，一边在自己嘴边比划着口型，试图让她明白到底是怎么个叫法。

沈一言头枕在对方伸出来的臂弯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看着他搞怪的脸，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去过乡下吗？”

“嗯，以前小时候，五六岁之前吧，记不大清楚了，我爷爷当时还在县委任职，暑假的时候去过一两次，晚上爷爷就会带我去乡下的小水池游泳，有许多附近的小孩一起去玩，还能在水里找到鱼，虾，泥鳅，带回家油炸了吃特别香，还有冰镇的西瓜，两毛钱一根的冰棍，不过大人总是说太凉了会吃坏肚子，不允许多吃！那时候觉得要是能有吃不完的西瓜，冰棍该多好，现在自己有能力了，能买到数的水果零食，却再也体会不到当初那些简单的快乐了。”

人或许只是单纯的怀念小时候忧虑的时光，回忆里那个池塘边，榕树下，知了一声声在叫着的夏天，怀念回不去的童年，人总喜欢怀旧，喜欢回忆，喜欢那些关于儿时的记忆，就像一根长长的烧火棍，在成长的路程中，在每个孤独又或者是沮丧的时刻里，在不断的被点燃，然后再慢慢熄灭，由炽热慢慢变得模糊，变得遥远，时光洪流推着人不断地向前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

“哦？还可以去游泳？”

“对，那池子的水还是流动的，清澈见底，就算是在酷暑的季节，也十分凉爽，住的院子不远处还有个池塘，长满了荷叶，暑假正好荷花开满塘，还有莲蓬，在里面穿行，边采边吃边仍，落日的傍晚，蜻蜓在头顶盘旋，荷叶荷花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看不到远处，总觉得一方世界就这么大，常常摘的抱不住，一路走一路掉，虽然现在已经不记得那时的莲子是什么味道，但总觉得十分鲜甜，后来也回去过那个荷塘，但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种心情。”那时候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就感觉比开心，长大了，拥有了更多，却觉得精神上越来越空虚，匮乏。

“真好！”

“乡下还很多果树，杨梅荔枝龙眼，有些长在别人的院子里，有些是种在菜园子里，还有的人种了满园子的西瓜，一个个阳光下圆滚滚的，诱惑极了！我们大院里的几个小孩就会趁别人家里大人中午睡午觉的时候，飞快的去摘，那时候爬树飞快的，又没有工具，全揣兜里，有时候主人发现了，被追赶的一跑全掉了，西瓜太大，摘了搬也搬不动，常常是吃两口就扔了，当地人见不得浪费，经常摘了送到我们家里，不过送来的哪有自己去摘的好吃，那些大人们可太不喜欢暑假了，我们这群熊孩子简直是破坏大王。”

“哈哈，想不到你小时候还这么淘气，你有没有被抓到过！”

“我跑得快，从没有被抓到过，就是有一年叶锡跟我一起去的，他那时候长得矮腿又短，跑不快，被别人家长抓住了，拎着去我爷爷那里讨说法，最后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还陪他罚站了一半天，晚饭都没得吃。”

“哈哈，想不到他还在这黑历史，还有呢？”

“那有趣的事太多了，那时还去抓知了，有些笨知了趴在树上一直叫，有人走进它都不知道，等抓到了，扑棱着翅膀拼命挣扎，把矿泉水瓶开一个小洞，塞进去，一堆知了在里面叫，热闹得不得了，不过都是捉着玩，不敢带回来，太吵了，会被隔壁投诉。”

“哈哈，想不到这么多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