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二十一，煤矿被关停
马红和武林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但是看看陆振华要这么做，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马红这小子快言快语的对会计说：“请你老先生回去一定要给矿上的所有人把话说清楚，要是按照我的意思，是不会给送的，好坏大队煤矿已经与我们没有关系了。但是既然陆振华这样说了，你就不要有什么想法，给弟兄们驮回去吧。这会儿我四轮车上实在是没有其他吃吃喝喝的。如果有，只要陆振华愿意，哪怕给送再多的，我也没屁可放！”
会计随后驮着十副羊杂碎，千恩万谢的离开这里之后，马红笑了一下对陆振华说：“你真是一个高人啊，这一点做的太厉害了。明明对某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你偏偏还要这么对待他们，让他们心理上自责难过。也能让那些工人弟兄们时时刻刻对这个忘八丹产生一种脑恨情绪。高，你实在是高人啊！”
他们两个人在这边说话间，武林虎已经启动了四轮车驶向了下一家煤矿。
……
三天以后的一个上午，青草湾磨石沟煤矿接到了区里几个部门的联合通知，从今天下午两点开始，青草湾大队磨石沟煤矿必须立刻停止生产，接受上面的大检查。通知他们煤矿的负责人胡富贵，三天内来区里接受安全方面的检查询问。如果规定的时间之内胡富贵不能按时来区里接受询问，那么区里就要和边塞县警务局沟通，对他进行拘捕。而由此引起的任何后果，都由他一个人负责。
煤矿上一时间被惊得鸡飞狗跳。刘旺矿长更是六神主，仿佛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他本想，再过三两个小时在磨石沟沟口等候着马红回来，然后让他骑着摩托车带他回青草湾村，但是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说过去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那么现在这就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事实上这几天他还就在时时考虑着，如何躲避和应付马大夫家这个儿子的事情呢。因为来自各方面的情况他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个小家伙虽然年龄不大，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生葫芦，居然敢不要命的两锹把就把市里一个司机打倒在地，这是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为此，在接到通知的十几分钟之后，刘旺矿长让煤矿上的一个工人开着四轮车，立刻拉着他回青草湾村，给胡富贵主任通知这件塌天的事情去了。
胡富贵应该是知道他屁股下面的屎很多，而且一旦挑起来以后还很臭，为此当天下午刘旺矿长回村给他通知了这个可怕的消息之后，他与刘旺矿长一番私下里的沟通探讨之后，立刻就惊慌失措的坐着这辆四轮车去往了乡政府，和他的几位上线讨主意，探讨对策。
实际上青草湾大队煤矿，确实如马红这小子随口说出的一样，胡富贵仅仅是明面上的一个代理人，这个煤矿最终由那么多工人给赚取的血汗钱，并没有真正到了大队农民的手里，而是通过各种非常高明的手段，如同一个隐藏很深的吸管一样，最终那些钱都被乡里县里一些头头脑脑给吸走了。
胡富贵的上线，乡里某位干部不敢怠慢，赶紧坐着乡里的212汽车，拉着胡富贵，连夜去往了边塞县，和上司探讨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如何来打点处理这件事情。
当天晚上，县里的某位上线，又连夜赶紧打电话和市里一些重要部门的上线，沟通落实这件事情，同时探讨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如何与发出这道命令的长城区某位领导沟通这件事情。
晚上晚些时候，市里相关部门的某位要员给县里一位领导反馈回来电话说，发出这个命令的是长城区警务局的一位文姓副局长。这位副局长虽然是刚被提拔上来的，但一直以来是那种刚正不阿，生冷不吃的人。因为人家行的正走的端，更主要的是传闻他在省里也有强援，人家在区里，非也就是锻炼捞资本的，传闻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提拔。
因为这些原因，市里相关部门也不好和人家这位文局打招呼说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当事人赶紧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去见人家文局，与人家解释这件事情，看看怎么能够沟通一下。
胡富贵和乡里县里的上线不死心，第二天早早的就坐着212汽车飞驰到市里，亲自与头天晚上打电话探讨的那些上线见面，探讨这件事情。
但是当天包括第二天，他们的上线使尽浑身解数，但是最终也没有能够和长城区的那位警务局副局长沟通上。
虽然这些上线托的关系，按官职来说有的比那位副警务长大好几级，但是最终与文局沟通，那边都没有松口。
这些上线最终也没有一点办法。一来人家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再加上省里有强援，市里一些人也不便对人家怎么样，最终只能让煤矿的负责人胡富贵亲自去面见人家了。
……
在区里的检查部门规定的时间最后几个小时前，胡富贵终于既不情愿又没办法，胆战心惊的到了区里的警务局。
但是似乎是胡富贵的身份级别远远不够，人家文局根本就没有见他，只是打发了一个主管煤矿治安的副手和另外一位大队长与他见面。
两位领导对胡富贵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说它们青草湾大队煤矿不注意安全，没有生产资格，方方面面都是被关停和取缔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用了刘旺那么一个既不懂得生产，又不注重安全，方方面面都不称职的什么矿长滥竽充数，坐在矿上当一个总负责胡乱发号施令。这种煤矿早晚要出事儿。所以必须要被取缔，让他做好了长久关停的准备吧。如果他胡富贵要是敢强行继续开下去，他们随时随地就会把他正式抓捕。
这一通训斥，让胡富贵有点晕头转向，已经找不到北了。最后两位领导给他说，这几天他们煤矿上好几个工人，不断来反映煤矿上的问题，尤其是反映刘旺的不作为。这个人各方面实在是太差劲了，他待在煤矿上没有任何作用，只能阻碍生产，影响安全。按照工人们反映的说法，不是有一个伙食管理员陆振华嘛？人家说陆振华方方面面都不嘛。
虽然陆振华不懂煤矿上的事情，但是人家能够隔三差五的下到井底掌子面了解下面采煤的情况，及时有效的处理一些事情。
这么年轻有为的人，他为什么不启用呢？要是这种年轻人被立刻重用了，好好的再整改一番煤矿，他们大队这种不具备生产资格的煤矿，还不是能够勉强继续生产吗？
本质上胡富贵是一个聪明人，虽然他文化程度不高，也是一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农民，但是两位领导耳提面命的这一番话，让他一下子洞开茅塞，看到了希望。更主要的是他从两位领导的话语中听出了道道。
为此，胡富贵立刻给两位说，刘旺各方面就是不行，他早就想把他拿下了，只不过是他和乡里某人有一定的关系，他不方便让他挪地方。好了，这下他不考虑乡里这领导那领导的面子了，他会立刻把刘旺拿下，请陆振华回来取代当这个矿长，然后按照区里各个部门的管理标准来整改煤矿，然后再立刻重新投入生产。
两位领导点头表示满意，说要是按他最后表态的这番说法，区里几个部门还会重新考虑让他们这家煤矿运营起来。
到这个时候，不用别人提着耳朵给他说什么，胡富贵已经完全明白，他们大队煤矿被人家通知关停，根本的原因是他们打发了陆振华。至于说为什么这么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在此之前他们也没感觉到他有什么超常的特质，更不知道他在区里有什么关系啊，可是突然之间，他凭什么就能让区里这么一位决定着他们煤矿命运的大人物，因为他而发话，让胡富贵难以理解。
这是一件让胡富贵始终想不明白的事情。因为在此之前胡富贵只是隐隐的听别人说，陆振华和马红在区里给人看腰腿疼，再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啊。
事实上在胡富贵私下里认为，那完全是一种江湖骗术。非就是老马大夫的那个儿子打着他老子的旗号，用他老子给别人看病的那些方子，换了一个地方在区里骗人而已。
这天，陪着胡富贵来区里的，还有刘旺矿长。只不过是人家没有要求他来，另外他也胆小怕事，没敢陪着胡富贵去警务局。他只是在外面一家商店躲避等待着胡富贵主任。
胡富贵主任从警务局出来与刘旺碰面，他们躲在街角的一处角落以后，胡富贵用那种非常急迫的口气询问刘旺矿长，陆振华和马红之前与区里什么人认识？为什么这么两个普通的小子，能让警务局文局替他们说话？最终导致大队煤矿被关停？
是啊，为什么？刘旺张口结舌给他说不出来。他说两个小子在区里，应该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吧？都是两个刚刚出来的农村娃娃，能有什么关系呢？他一点也不知道，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说过。况且他认为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
是啊，胡富贵哪能知道？就是天天待在煤矿上的刘旺，也压根不知道他们俩背后的关系。因为从一开始认识尚警务长，包括后来通过他认识了文局，陆振华就给马红说，这种关系，他们悄悄秘密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就不要在外面显摆了，传出去可能或多或少的要抬高一点他们的身份地位，但是对人家这些公职人员没有一点好处。对于人家这种公职人员来说，并不希望他们这种小人物到处宣扬彼此的关系如何的事情。
按照马红这小子的意思，非常想把这些拿出来时时刻刻的炫耀，不过在陆振华一再的敲打下，这小子还是忍住了，为此从始至终刘旺和胡富贵就不知道内情。
胡富贵把刚才他在警务局，两位领导给他说的那些话，挑重要的给刘旺矿长说了一遍。
刘旺矿长震惊不已，他论如何不相信，原来他们煤矿的关停，居然是因为陆振华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这怎么可能！如果这个情况要不是胡富贵主任亲口对他说出来的，他甚至有些不相信，因为彼此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呀，没有丝毫的关联性啊！
胡富贵对刘旺矿长说：“你这会儿心里的想法，和我刚才直到现在的想法是一样的。我总认为这件事情不可能。如果不是两位领导亲口对我说出的这番话，就连我也不相信。”
事已至此，这个时候胡富贵已经不考虑刘旺矿长接受了接受不了，也不考虑他们之间过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交情，包括私下里那些交易了。他用那种壮士断腕，忍痛割爱的神情和口气对刘旺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私下里你给我做了哪些事情，我心中有数。以后我还会想办法关照你的。但是，嗨……总之，我总会想办法给你弥补的……”
这个时候的刘旺矿长，已经露出了满脸的死灰色。
胡富贵也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脸色，他胡富贵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而不会在乎这些没用之人的什么脸色不脸色。
至于说突然之间把自己这个嫡系换下来，让新矿长取代，他私下里好多秘密的事情就要让新矿长了解了这个情况，刚才面对两位领导，以及从他们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
他总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主要是一个利益的往来，什么关系不关系都扯淡，彼此之间有利就行。尤其是你给上别人利益，他立刻就会和你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就会成为一个战斗的整体，就这么简单。
他相信下一步与新矿长就是这样的关系。
胡富贵继续说：“你看看吧，那两位领导就差明确的和我说，要让陆振华立刻取代你当矿长这句话了，傻瓜也能听出来。如果要是让陆振华当了这个矿长，咱们大队的煤矿就能继续开下来；不然的话，这一关停就是永远的关停了。所以，只能让他来代替你了。你的损失我私下里来给你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