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二十二,矿长
正因为以上这些情况陆振华和马红几乎都掌握,或者说认为他们的分析判断都是准确的,为此他们两个人昨天是有意躲避出来的。
关于今天区里和他们大队煤矿上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傍晚那会儿胡富贵从他们的出租屋离开之后,随后武林虎用尚警务长办公室的固定电话,给陆振华和马红在市里住宿的宾馆电话,都打电话通知了。事实上昨天那边的好多消息,也是别人私下里给武林虎说了,武林虎这么打电话给他们两个人通知的。
事实证明,最终的结果与之前他们听到的和预测的,是完全一样的。
这个结果不用说,是让陆振华和马红非常高兴的。这两天两个人已经私下里合计好了,等到最终他们预测的这个结果出现了之后,陆振华即使回到煤矿上,真给当起了什么矿长,也不是他的终极目标。在给这个煤矿服务的同时,他一定要借助他这个身份,抓紧和辖区的小队啊大队啊,还有乡政府那些领导们,赶紧沟通关系,赶紧把这一行搞得它滚瓜烂熟,从而为他们两个人下一步在区里某个地方开煤矿创造好条件。等到哪天这个条件完全成熟了,他就立刻离开大队煤矿,给他们两个人自己开煤矿去了。
相比马红,陆振华高兴归高兴,他还是表现得非常沉稳淡定,并不像马红,动不动一激动就要高喊二叫,手舞足蹈的模样。
马红因为这件事情高兴,当然尤其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从市里给区里,各家煤矿贩卖那些生活日用品,可以说天天日进斗金而高兴,甚至有时候稍有些兜不住的时候,免不了要表现出一些得意忘形的神色。
每当在这个时候,为了让这小子不要过早的迷失了方向,不知道下一步迈左脚还是迈右脚的时候,陆振华就要有意的冲他几句,甚至有时候故意要用他们老家那种不入流的埋汰话数落马红几句。
有时候这种埋汰的话语用词不当,或者口气稍稍的有些过头,这小子在有些接受不了的时候,也要返回头来埋汰陆振华,甚至也要挖空心思对付陆振华。
昨天早晨他们在宾馆里准备出外面吃早点的时候,陆振华看到马红这小子哼哼唧唧的,就像得了失心疯,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激动的神情,当时就故意把马红埋汰了一番。
马红被陆振华埋汰得有些受不了,脸红脖子粗的怒视着陆振华说:“好,你说我是小忘八,那么再一次说,你就是大忘八。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其实大忘八才是忘八中真正的忘八啊!虽然我马红自认为是非常聪明的人,但是在大忘八面前,事实上我所谓的聪明就只是表面的了。你这个大忘八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啊。真的,我现在彻底想明白了,其实在刘旺和你说了要让你离开煤矿的那一刻,到出租屋咱们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所有接下来做的事情,你早就想好了办法。”
陆振华也不生气马红说他是大忘八,笑而不语的望着他,看他怎么继续说下去。
马红继续说:“但是有些套路你却不给我说透,你假装躺在床上给我说一些事儿,当时好像显得你很能,被人家欺负了又助没有一点办法。而我这个聪明的傻瓜,当时面对那种事情,又是那么盛怒的情况下,自然要把你受了委屈,把整个这些事情彻底给它扳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要去找尚警务长。”
陆振华用那种不领情的口气和神情说:“问题是,这对你有一点点损害吗?你是因此缺了胳膊还是缺了腿了?”
马红怒极而笑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缺少,但是唉,我现在才想明白了,我是彻彻底底的被你利用了。记着大忘八,小忘八从此以后要再第二次被你这么利用,我就不是老忘八……不不,不是老马大夫的儿子!”
马红忙里出,说的这句话,惹得陆振华哈哈大笑。而他的这个耍猴的情况,属实让马红这小子变得有些恼怒。
马红继续说,其实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陆振华都能预测到。陆振华本来是想让他马红去找尚警务长说那番话。可是他偏偏就不和他明说!
陆振华笑着说:“那有什么,不要看过程,看结果。善意的谎言,说说又有什么呢?”
马红气呼呼的说,他承认,事实上效果比陆振华自己和尚警务长说出来的效果好。问题是,陆振华并没有和他说这个真实的想法啊,当时完全是利用了他的愤怒和冲动啊!“等到我回来以后,你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问我情况!随后的所有事情你都预测到了,但是就是不和我说透!你真聪明,真会利用人啊,大忘八!”
当时看看老马大夫这个独生儿子把这种话一出溜就没影了,好像越说越上火,是他陆振华在想方设法让他上钩,把他装在套子里埋汰,甚至往死收拾他似的,陆振华就立刻正色道:“马红,我给你小子说,这种玩笑话你怎么开都行,但是我必须要给你声明的一点,有些事儿在某些情况下,不是凭着我们一时意气用事来做的,适当的还要考虑一些方式方法。我最多也就是颠倒了一下程序,运用了一些方式方法而已。这些情况还要给你解释清楚吗?有些情况下的有些事情,聪明人是不用点破的,只有那种傻瓜才把某些事情咬住,论如何都不松口,甚至还要脸红脖子粗。你说有意思吗?照这么下去,咱们以后还能共事,还能处弟兄吗?真它马的没意思,打住!”
嗨……还别说,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陆振华,再跳出第二个人,在马红生气的时候敢和他说这种话,这小子除了和你开打,也许就是宣布绝交。
可是偏偏这小子还就吃陆振华这一套。明明在他刚才已经特别不高兴的时候,可是在陆振华那一番非常严肃的神情和说出的这一番话,马红立刻也就消停了。
在接下来几分钟之内,陆振华甚至故意装的不搭理马红的时候,马红反倒还要没话找话,有意与陆振华搭茬找话说。
直到陆振华认为把这小子整治得也差不多了,才给他露出了笑脸。
……
当天晚上他们两个人在草原大酒店吃喝热闹,说那些开心不已话语的过程中,一个女服务员,端着茶壶给马红的茶杯里续水的时候,正好马红一时间激动意中一胎臂膀,把那个女服务员手里的茶壶打翻。
除了一声啪嚓的响声,茶羹和茶叶还给马红的衣服上溅了不少。幸亏只是溅上去,而没有把一壶滚烫的茶水给身上倒上去。
一时间,马红就像是被蜂蛰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似乎立刻就要对这个女服务员发作。
不过,看看端茶倒水的这个女服务员那么清纯,好像就像做了一件多么大的事情,再加上他意中看到,陆振华对他制止的眼神和手势,当时马红就隐忍没有发作。
那个女服务员在一边收拾茶壶的同时,赶紧对马红说着抱歉的话语。另外她还手忙脚乱的,做出要给马红擦拭身上的那些残茶羹的动作。
这时,这个服务员说话的声音都露出了哭腔。
一旁的陆振华赶紧安慰这个服务员:“没事没事,都是意的,你不要担心害怕。我这个兄弟是好人,绝不会对你怎么样。”
惊慌失措的女服员,一边麻利的收拾着这些东西,一边除了对马红说着抱歉的话语,还对陆振华说着感谢的话语。
一两分钟以后,这个女服务员把这些都收拾完,又重新端了一壶茶水进来之后,深深地对陆振华和马红鞠了一躬,然后开始给他们两个人重新斟茶。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再看这个女服务员,刚才那个胆战心惊,花容失色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一派落落大方,言谈举止都非常得体的模样了。
这个女服务员重新小心谨慎的给他们两个人斟过茶以后,非常得体的对他们两个人说,对不起啦,因为她今天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还没有真正的培训出来,有些毛手毛脚。难得能够遇到这么俩位好心的顾客,没有因为她刚才的失误为难她,让她非常感激他们。要不她把今天的工资拿出来赔偿给这位顾客吧,完事让顾客自己把衣服干洗一下。
还没等陆振华说什么,马红张口就问这个服务员:“你老家是边塞县哪里的?”
女服务员给马红报出了边塞县某乡的名称。
马红笑了一下说:“刚才一听你说话,我就几乎断定咱们是真正的老乡。不巧老乡,我们哥俩都是边塞县泉水乡的。不要说你还是我的老乡,就是不是我的老乡,刚才你也是在给我服务的时候意之举,我哪能那么不近人情的,得理不饶人了,免了吧,这件事情咱们就不提了。我只想问你,凭着我的感觉,你的谈吐这么得体,你好像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啊。”
女服务员羞赧的笑了一下,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给他们两个人说,她是塞北大学去年秋天刚入学的学生,她叫薛慧玲。因为家里穷,供她上大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总感觉到不便于继续问家里要钱,所以趁着大学学习还不是紧张的情况下,就和同学结伴来这家酒店打工赚一些生活费了。
薛慧玲这一番话还没有彻底说完的时候,就让陆振华和马红啧啧连声。他们都说不容易啊,不简单啊,总感觉到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
薛慧玲谦虚着说两位老乡兄长过讲了,其实她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乡下姑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勉强强考到塞北大学的。
就在陆振华和马红要进一步和薛慧玲这位老乡说一些话语的时候,他们旁边其他一个雅间有客人喊着要让这位姑娘去倒茶去呢。为此薛慧玲就只好抱歉不已的说,她需要赶紧去其他几处地方给人家斟茶去了,返回来有时间再和他们两位老乡兄长说话。
随即眨眼之间,他们这个雅间里就只留下了一连串银铃一般,让陆振华和马红感觉到回味穷的声音。
薛慧玲走过之后,陆振华看到马红望着薛慧玲离去的背影有些愣神。
陆振华压低声音对马红说:“想什么心思呢?是不是看到这位老乡大学生有些动了春心呢?”
过了几秒钟之后,马红才勉勉强强的被陆振华这一声呼唤拉回到了现实中。他又愣神了两三秒钟之后才说:“没,没有。”
“那么我怎么突然感觉到你刚才走神了呢?”
马红只好实事求是的说:“唉,看到这位老乡姑娘,让我突然之间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和许许多多的事。只是因为让这位姑娘引起了我的心事,与这位姑娘本身没有关系。更谈不上其他的。”
关于去年腊月十八,也就是他们两个人刚从区里骑着摩托车回到村里,随后刘怡婷就与赵建明结婚的这个消息,不久陆振华就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凭着不久后一段时间,马红暴躁不已,难过不已的模样,陆振华相信这个消息马红也听到了。只不过为了不要让他伤心,陆振华从来没有主动和他提起过刘怡婷。
好像刘怡婷这个名字在马红的口里有什么忌讳似的,从那个时候直到今天为止,马红也再没有主动和他提起过这个名字。
这会儿马红突然一下子神色黯然的说:“去年腊月刘怡婷肯定要结婚这个情况,是我早已经预料到的。但是后来突然之间听到她腊月十八结婚的那个消息,我当时差点晕过去。我当时多次想过要离开这个世界,我甚至一次次的在内心挣扎,要不干脆半夜睡觉的时候,把老马大夫药箱子里的安眠药抓一把吃了,第二天就彻底的没有这些烦恼了。我苦苦的挣扎挣扎,但是为了不要我的一了百了,让老马大夫俩口子也跟着我一起去了,为了不要让你说我婆婆妈妈不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我咬牙坚持着挺着……我让武林虎给你捎话,说我要去姐姐家走两天,其实那是我痛苦的时候,实在挺不过来,有意躲避开你们的。那两天,其实我非常危险,我至少想过七八种死法。因为我太喜欢刘怡婷了,她让我心里爱得滴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