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四十，过年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四十，过年

从柏树召回区里的一路上，陆振华和马红是非常激动的，乃至于两个人几度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他们的不顺只是暂时的，只要不停下来就有光明的前途……另外他们两个人都是有慧根这些话语，都是让他们两个人非常激动的内容啊。包括那个尼姑说的那一番话语，尽管她说的那句谶语他们还听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总的来说她说的那番话，都预示着他们的不顺都是暂时的，他们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啊！

有这些激动人心的话语垫底，两个人自然是非常激动的。

在高兴之余，他们当然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与他们相关的所有人。但是考虑到那个和尚和尼姑对于他们的警告，他们只好互相告诫对方，一次次忍了再忍，从而彼此你一言我一语，编造了一套既能让某些人相信，又不至于泄露天机的内容。而且他们在一路上把这些编造的内容彼此一遍遍加以补充和弥补，到最后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总的来说，他们的宏观思路是，既要把他们来到柏树召见到那个和尚和尼姑本身全部隐瞒了，又要把其中所有内容的核心部分，用其他方式给与他们有关，尤其是关心他们成败的人巧妙的说出来。一路上，他们把这些事情一遍又一遍进行了合计，将接下来给一些人如何说今天下午这件事情，他们如何有光明的希望，差不多都合计好了。

正因为如此，当天下午他们第一站并没有回煤矿上，而是直接去往了董主任家里。如果要不是遇到今天下午这件非常意外的事情，那么今天尤其是在这个接近于饭点上，他们论如何不应该也不想去人家家里。可是由于突然出现了这件惊天之喜，他们想，第一时间就应该赶紧给人家董主任汇报一下了。毕竟人家不仅是他们煤矿的一个股东，还是最关心他们煤矿成败其中之一的人啊！

陆振华想，抛开董玉琴对于他的爱恋，想倒贴倒追他这件事情不说，实际上通过这以后的交往，他感觉这一家人本身也是非常可亲可爱的。事实上在他和马红的心理上认为，人们私下里所谓给董主任贴了一个地头蛇的标签，好像也有点冤枉他。

通过与区里和各色人等打交道，他们感觉到董主任也好类似区里下面各个村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主任，甚至包括市里郊区类似这样的主任，差不多都是那种有能力又很强硬，说话做事难免要有一些霸道的人。由于这些地方紧挨着城市，城市的发展和经济的需要，离不开他们这些郊区的地方，而郊区这些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种角色如果是那种软绵绵没有能力的人，根本就当不下来。即使偶尔你上来了也当不下去。

但是由于他们的强硬和有能力，甚至唯我独尊，往往就要被别人贴上地头蛇的标签。

他们的摩托车飞驰到董主任家院里的时候，看到这一家子都在。而他们的到来，不免让这一家子又惊又喜。

为此他们的摩托车刚进了院子，这一家四口就先后从正房出来。

跳下摩托车的那一刻，马红就手脚麻利的把摩托车后面驮着的那些东西往下放着。并且他们两个人互相补充着，用飞快的语速给这一家子解释了以下情由。

去年他们认识前坝村那一带几个人，这以后他们一次次给捎话，让他们去给诊治一下腰腿疼。今天早晨起来，他们正好没事儿，上午就骑摩托车去给这些人治疗了一下腰腿疼。临走的时候，人家这些人说死说活要给他们赠送这些东西。

煤矿过年准备的吃吃喝喝很多，他们就驮来孝敬董主任他们了。

这一家子一边招呼着他们，一边把这些东西往南凉房放着，也在一声声的感谢着他们两个人。毕竟对于人家这一家子来说，他们两个人绝对是高朋贵客。

人家说，别人给他们送的这些过年的吃吃喝喝，他们又能一点不剩的全部给他们驮来，哎，真是！

这一家人表面都在责怪着他们，当然实际上是非常高兴的。与此同时人家还说，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再把他们家各种吃吃喝喝的东西多给煤矿驮一些回去，因为家里这种吃吃喝喝实在是太多了。

几分钟以后，陆振华和马红被这一家子招呼到正房上座，一杯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随即就端到了他们桌子面前。

不过这会儿两个人心喝茶，都兴奋不已，意味深长的望着董全人，显出一派欲言又止的模样。

董全人意会，一看他们就是那种心情非常激动，似乎有什么重大事情想单独和他谈论的模样，为此董全人就示意他们两个人把茶杯端上，他自己也端了面前的茶杯，带头走向了隔壁西面的一个独立的房间。

陆振华和马红知道，这个房间相当于是董全人的办公室。

三个人刚回到这个房间，刚关起门来，陆振华和马红就兴奋不已，互相补充着给董全人说了以下情况。

他们从前坝村坝顶上往下走的半路，看到路边的雪地上倒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讨者。出于一种本能，他们就赶紧把这个人扶起来抱在他们两个人的怀里，一边给他暖着身子，一边还给他掐了人中和合谷。这个人很快的就醒转过来了。

就在他们两个人准备把这个乞讨者驮到下面的村子里，再给他进行一番救治的时候，这个乞讨者摆摆手说不用，他已经没大碍了，其实他今天是专门等在半路上来与两位施主相遇的，如果两位施主要是不理不睬他离开的话，随后就是两位施主倒霉的开始。可是偏偏两位施主是两位好心人，所以他要给施主福报。

接下来，他们两个人就将柏树召那位老和尚和那位尼姑给他们说的话语，除了慧根啊遇万如何啊隐瞒了，其他内容全部借用这个乞讨者的口，给董主任和盘托出。

最终这位乞讨者还是拒绝了他们两个人继续的救治，只接受了他们一点吃吃喝喝的东西，就踏着积雪，飘然向路旁的一处山坳里走去。

一路上，他们已经合计好了，他们这么做，既能避开和尚和尼姑给他们嘱咐天机不可泄露的警告，又能将这个实情一点不剩的告诉董主任，从而让这个与他们两个人已经捆绑到一起的股东，有信心和决心来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们两个人把煤矿开下去。

董全人被一次次的震惊了。当然好几次，他本能的询问他们俩人，是真的，你们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两个人给他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况且他们两个人的激动和兴奋，时刻表现在他们的神情动态上，就连他们眉梢都说明了这一切，从而让董主任没理由怀疑两个人给他撒谎。

如果说马红说话还有一些孩子气的话，一直以来陆振华给董主任留下的印象都是那种沉稳淡定，憨厚老实，一派诚挚守信的模样。所以实际上这会儿董全人问出这一番话，并不等于说他就不相信他们两个人说出的这一番话，只是一种本能的口头禅而已。

最终听他们两个人把这番话彻底说完之后，董全人甚至比他们两个人还要激动，他一边在地下踱步，一边说：“好啊，好啊，太好了，真让我高兴啊……！要是这样的话，咱们的煤矿就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了。过几年来咱们就放放心心，使劲往里面打掘进就可以了。你们就不要考虑经济的问题了，不要说该我股份拿的钱，就是属于你们股份该拿的钱，如果你们手头没有就不要管了，全部由我给你们垫付了！”

陆振华和马红当然不能这么做了，两个人一边谢着董全人，一边坚持说，该他们股份多少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由他们自己支付，而不能让董叔给他们垫付！

另外俩人还将二十三那天晚上他们在总库合计的那番话语，给董全人重申了一番，就是说退一万步最终赔了属于董叔股份赔下的钱，也都要由明年一年他们赚取的利润给董叔弥补起来，决不能让董叔为帮助他们两个人，又贴关系又贴钱。

两个人说出这番话以后，让董全人特别震惊，他高兴得说，他们两个人说的话没毛病，他听着非常高兴。但是不，他们的好意他心领了，论如何不能那么做。不要说今天听到这么高兴的消息了，就是之前也不能这么做，该怎么就怎么！

董主任在高兴之余，立刻开门喊了一嗓子姑娘。他的意思是让姑娘赶紧过来，分享这件激动人心的事情。

陆振华和马红知道，由于董主任没有儿子，其实从小董主任就是把姑娘刻意来当儿子培养的，可能就是为了下一步接他大队主任的这个班，或者把闺女推向乡政府。

董玉琴似乎也没有让父亲失望，好多言谈表现得也不像一个姑娘，反倒是像她父亲那种大胆泼辣，行事果断的作风。

在董玉琴又高兴又惊诧的来到这个屋子，刚关起门来，董全人就用飞快的语速，将刚才陆振华和马红给他说的那番话，给姑娘说了一遍。

当然中途陆振华和马红也不断的给加以弥补。

董玉琴一次次的被惊在了当场。而她偶尔问出的一句话，居然与父亲如出一辙，那就是真的假的之类的口头禅。这姑娘其实这以后对陆振华和马红已经很熟悉了，实际上从那会儿两个人骑摩托车进入她家院子，到之后回到家里，她就看出来这俩人的神情动态，从里往外表现出一种极度兴奋的模样。她的心里明白，这种情况不是一个人想装就能装出来的，一定是遇到真正的大喜事儿，本能的一种流露。所以这会儿她父亲与陆振华和马红共同给她说的这一番内容，她没有丝毫的怀疑，所谓的真的假的只是口头禅而已。

震惊震惊，董玉琴越来越震惊，当然也越来越激动。

陆振华和马红特意把二十三那天晚上在他们家过完小年以后，他们回到总库私下里议论决定的内容，也就是刚才给董主任说过的那番话语，给董玉琴强调了一遍。他们说，不管他们家是怎么想的，准备怎么做，总之将来等到了那一天，他们两个人必须要坚持这样做，这是为人处事的底线！

他们说的这番话让董玉琴双眼里放射出了一种异样的光泽，她兴奋不已的说，他们两个人这一番话说的没毛病，绝对是义士所为，感天动地，让她太高兴，也太高看他们一眼了。但是作为他们这一方，论如何不会接受他们这种想法做法。他们也有为人处事的底线，不要说对他们两个人了，就是与那些关系普通的人合作，当初怎么说的，最终就要怎么兑现，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董主任也立刻表态说，就是这么回事儿，这方面他和闺女的想法当然是一样的，说他们两个人以后就不要提起这方面的事了。

而接下来董玉琴给他们两个人一番的表态，和那会儿董全人对他们两个人说的话语，几乎如出一辙，从而让陆振华和马红心里都暗暗吃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父女俩的思维相同，即使在没有提前合计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言语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过起年来，赶紧打掘进，该他们家股份拿的钱就不要说了，就是他们两个人该拿的钱，如果有什么短缺让他们不要想那么多，可以全部由他们家来给垫付！

当然陆振华和马红也立刻把那会儿给董全人说出的那么一番话语，给董玉琴又说了一遍。

他们两个人今天给这父女俩带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悚，也让他们太兴奋了，这父女俩随后更进一步的，和他们两个人说起今天下午他们这个奇遇的时候，越来越兴奋，给人一种激情如火的感觉。

陆振华和马红能够看出来，可能是由于他们两个人装也装不下去，发自内心的那种激动，从而让这父女俩对他们两个人说出的这番话深信不疑，偶尔还沉浸在一种短暂的冥想中。他们知道，有这个基础，接下来他们的合作，准确的说人家对他们两个人的支持力度，就更没有一点问题了。

相关方面的事情，几个人又兴奋不已合计了一番之后，马红就说，他想拿家里的电话给他们老家乡里打一个电话，看能不能联系到牛喜人副矿长，他想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这个情况藏头露尾的给牛喜人副矿长通知一下。

今天下午一路返回来的时候，陆振华和马红就已经合计好了接下来的好多事情。因为考虑到需要给牛喜人副矿长加油鼓劲的问题，让他能够过年以后充满百倍的信心，带领着那些工人弟兄们打掘进；也因为接下来他们手头短缺，十有八九需要回与老马大夫以及两个姐姐借钱，所以有必要在第一时间，把今天下午这个情况藏头露尾的给他们说一下。

马红知道，就目前他们在煤矿上如此烧钱不见一点儿效果的情况，早就传到老马大夫甚至两个姐姐耳里了。在这种情况下，以他对父亲和两个姐姐的认识，不管他之前销售那些货物赚了多少钱，他给父母和两个姐姐心目中营造出了多么好的印象，现在恐怕再从他们手里拿钱就非常困难了。只有提前给他们放出一股风，让他们没有了对他的担心害怕，他再回去才有可能从他们手里拿出钱来。否则，想也别想。

董全人父女俩赶紧说，能啊，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有什么不能的？

为此这父女俩就说，那么就让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屋里打电话吧，他们赶紧去看看晚上的酒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陆振华和马红心里明白，实际上人家这父女俩也是关于刚才他们说的这番话，单独合计去了。

陆振华的一个同学，也算是马红的朋友杨建设，他父亲承包了泉水乡乡政府的供销社。供销社和他们家里都有电话。上次他和陆振华骑着摩托车回去和这些同学聚会的时候，当时杨建设给马红说了他们家和供销社的电话，说万一万一有什么事儿，需要给青草湾村家里通知的话，可以给他打这两个电话。

当时马红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说好，行，谢谢。可能在同学认为，他已经成为了大老板，压根就不在乎，只是随口敷衍的。其实同学说的那两个号码，马红当时就牢牢的记在了大脑中。这会儿凭着他的记忆，用这个屋里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拨通了杨建设家的那部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七八声之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当马红报了他是杨建设的同学，如何云云的时候，那个女人说，他是杨建设的母亲。杨建设这会儿不在家里，正在供销社呢，让他给供销社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