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四十二，正月初一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四十二，正月初一
就在陆振华和马红往胡富贵家走的路上，谢鹏飞等七八个同学，一边在斜刺里呼喊着他们两个人，一边急急忙忙往他们这边走着。
这些同学有几个是中途在小学初中或者高中辍学回家的，也有几个是去年参加过高考的，但是都落榜了，最后都灰溜溜的回家务农，或者东一头西一头找什么活干了。
几个同学见面之后都是非常高兴的，彼此都说着稀罕不已的话语。马红甚至还一次次的上去和他们拥抱。
武林虎他们几个同学给陆振华和马红说，今天早晨，他们和村里的人们“出行”完毕之后，就挨个儿在这些同学们家转桌子喝酒呢，刚才武林虎家喝酒的时候，有人来给他们说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哎呀，让他们这些同学们高兴得啊，简直受不了！太高兴了。
过年没看到他们两个人，没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过年，他们心里都空落落的，总是感觉到缺少了一些什么，这下就太好了！
陆振华和马红给这些同学们说了他们现在要完成的任务，应该很快就完事儿了。完事儿，今天中午，一下午，甚至一晚上，他们一定要在一起连轴转吃喝热闹！
马红说：“我给你们这些哥哥们说哇，真的，快想死你们了，实在是太想了！二十九那天早晨，由于不能回家过年，想起了好多辛酸的往事，我都在被窝里哭了。不信你们问陆振华。真的，要是骗你们，我它马就是忘八丹！”
马红这句又真挚又深情的话语，让刚才带酒而来的这些哥们弟兄们很是激动，他们一个个说，他们相信老马大夫的儿子说的绝对是良心话。
他们在这里如此这般吵吵闹闹的，说着如此一番话语的时候，引得村里一些人也都围拢上来和他们说着稀罕不已的话语。
陆振华和马红用飞快的语速和大家打招呼问好以后，他们给大家说，不好意思了，他们不能在这边耽搁了，需要赶紧给人家胡主任汇报一下煤矿上的事情，返回身来再和大家说话。
临离开的时候，马红给大家说，让他们随后就去他家吧，中午他一定要请大家在他家一起吃喝，完事儿以后他们再挨个把他请到他们家里吃喝热闹。
这些人哪些人需要去马红家里陪着他吃喝热闹，哪些人随后必须要把陆振华和马红请到家里吃喝热闹，他们各自心里当然非常清楚，为此部分人笑着说，没问题，他们待会儿就去他家！
陆振华和马红快到胡富贵家大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小孩。看到他们之后，这个孩子一闪就不见了。
等到陆振华和马红刚来到胡富贵家大门口的时候，就见胡富贵从院里向大门口走来。他身后还有老婆孩子一大群人。
胡富贵笑容可掬的对他们说：“唉呀，娃娃们，胡叔可是想死你们了！牛喜人副矿长给我说你们为了煤矿上的事情，过年也不回来了，哎呀，让胡叔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到很不好受，也感觉到对不起你们。刚才听人给我说，你们两个人回来了，胡叔真高兴啊！这不，胡叔正准备去看你们两个人去啊！”
胡富贵身后他老婆和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都笑容可掬，都说出了类似胡富贵这么一番亲近比的话语，就像是在此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亲近似的。
胡富贵是陆振华父亲陆子旺的同学，同龄人，可是由于过去人家家境好，他爹娘老子早早的就给他娶过了媳妇儿，他也早早的生了孩子，所以他们家大姑娘和两个儿子，比陆振华的哥哥姐姐普遍年龄也要偏大三四岁。与陆振华同龄的二姑娘，也在十八岁就早早的出嫁了。
胡富贵这两个蠢才儿子，好像在好多的时候处处要刻意模仿他老子的言行做派，但是由于他们本质上都是那种蠢才，又模仿得不像，只能落成别人的笑柄。包括他们两个人的媳妇儿也都是那种蠢才。这两对夫妻见了他们想巴结的人，准确的说，他们感觉到他们的老子想巴结的人，整个给人一种满脸堆笑的模样。但是由于他们的头脑支撑不起他们的笑脸，又让人看了极其的不舒服。
胡富贵的三儿子，今年应该十七岁，三姑娘可能是十六岁。最小的姑娘可能是十四岁。
此刻这三个小家伙的笑脸和他两个哥哥和嫂嫂也不相上下，总之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尤其是三姑娘，明明还是一个毛也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好像在此之前还刻意将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还故意在陆振华面前做出了某种忸怩的做派。
陆振华猜想，这又是她老子在背后撺掇的结果。他心里想，就你？一者你的头脑心智根本就不配，另外就你老子那种满脑子都是算计别人的做法，让我心里非常鄙视他，我也不想和你们家有任何实质性的交结。就是把你老子一辈子挖空心思打拼下的家财给我倒贴上，我也不可能要你。一家子除了你老子是一个精明过头的人，都是一些蠢才，把这种女人娶到家，把三代人的蠢根都扎下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尽管陆振华和马红对这一家子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和看法，但是在人家如此这般的热情迎接下，两个人也赶紧给他们说着同样客套不已的话语。
随后这一家子赶紧请陆振华和马红回正房上坐。
不用胡富贵吩咐，他老婆和两个儿媳，包括三姑娘，都在手忙脚乱的给陆振华和马红沏茶倒水之后，立刻就给准备开了酒宴。
此刻，这一家子似乎把陆振华和马红当他们家最尊贵的客人来接待了，生怕有一丝丝的慢待。
这会儿马红在心里暗暗想，牛喜人副矿长真是一个好哥们儿啊，看来他给嘱咐的那番话，牛喜人副矿长已经用那种非常巧妙的言语，给包括胡富贵在内的一些人意会了，不然他认为，假如说胡富贵要是认为他们红昌煤矿彻底打到了枯井上，把他们通达贸易有限公司之前挣的所有钱都赔进去的话，凭着这个老滑头为人处事的做法，也许表面还会对他们客客气气在应付他们，但是绝对不会动真格的来招待他们吃吃喝喝的事情。要知道胡富贵绝对不会把他们村里一般人请到家吃喝热闹的。绝对是在胡富贵认为是值得他抬举和敬畏的人，他才会如此的请吃请喝。想必在他们没有来之前，胡富贵早已经给老婆和儿媳妇嘱咐了他们两个人来了以后的流程。
包括胡富贵家三姑娘刻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故意在陆振华面前表现出的那一番忸怩的做派，当马红刚才第一眼看到这个姑娘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凭着马红的敏感和聪明，他甚至隐隐地感觉到，胡富贵家的那个大约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看他马红的眼神，都有一种怪怪的，让他非常不舒服的意思在其中。
尽管在陆振华和马红认为，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在磨石沟那一带营造出来的声威，胡富贵已经对他们两个人这种“外放干部”没有任何办法了，他好坏只能给他们两个人抬轿，而不能拆台。因为假如说哪天他不高兴，要免掉陆振华和马红矿长和矿长助理的那一天，就意味着大队煤矿关门歇业的那一天。这种情况的出现，乡里肯定要对他问责，所以他们两个人其实已经不用看胡富贵的眉高眼低了。
但是毕竟他们两个人原本就是有头脑的聪明后生，去了区里这一年时间，他们接触各种人，处理各种事情的时候，已经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将他们锻炼得越发成熟了，他们在人情世故方面已经比较老道，而且也已经有了一套远超常人的思维模式。他们不想谓的树敌，让胡富贵包括别人认为他们两个人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表面文章还要做，而且要做到一丝不苟，让胡富贵和任何人挑不出毛病的地步。
当然陆振华和马红的心里，隐隐不谋而合的还有这么一种想法：你胡富贵这个人不是自认为自己多么聪明，在咱们周围这一带所有人也公认你是一个聪明比的人吗？不说别的，仅仅在聪明方面，我们两个人倒想和你玩一把，咱们最终看谁能玩过谁，谁会求谁，谁会惧怕谁？
原本来这里之前，其实不用私下里合计，陆振华和马红心里怎么想的，他们都清楚，那就是把给胡富贵带的礼物放下，随便假模假样的把煤矿上的一些事情给胡富贵汇报一番，喝口水，然后借口家里有那么多人就要掉头离开。
可是当他们刚来到这里，看到人家立刻就要给他们收拾摆酒，他们两个人一再推脱怎么也推脱不掉的时候，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勉强的接受。
唉，他们心里想，真t想逃离都逃离不了。
胡富贵这个老狐狸，甚至几次还握着他们两个人的胳膊说：“你们两个娃娃要是今天走了，胡叔的心里可是要不高兴了。要知道，在胡叔的心理上，你们就是我的亲侄儿。亲侄儿来到亲叔叔家里不吃喝一口，怎么能让你们走了呢？哎呀呀，娃娃们，千万不能那样做！”
胡富贵那两个蠢儿子，也用属于他们的口气，对陆振华和马红说出了他老子这么一番大同小异的话语，总之就是亲热得受不了，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离开！
好吧，看看实在法推脱，马红只好提前给胡富贵和这一家子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他们家现在满满的坐下一家人，刚才他们离开的时候，爸妈和两个姐姐正在准备摆酒的事情呢，他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现在家里又坐下这么一大家人，他不回去，论如何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那么只能在胡叔家稍稍的坐一会儿，随便端一杯酒，他们就需要赶紧离开。哪怕改天抽个时间，他们专门再来拜访胡叔，再和胡叔一起吃喝热闹呢！
陆振华也赶紧说出了这么一番大同小异的话语，说他的爸妈，弟弟妹妹现在也在马红家里呢，都等着他们回去呢，保不准这会儿他的哥嫂也去了马红家，可能这些人随时随地就来胡叔家叫他们离开了。所以他们只能随便坐坐，端杯酒就得离开了，改天再来看望胡叔。
随后，陆振华和马红七嘴八舌的互相补充着，把青草湾大队煤矿的经营状况，以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给胡富贵汇报了一遍。
陆振华和马红心里明白，他们这么做就是一种例行公事，是一种哄鬼的做法。实际上大队煤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中途会计啊，计量员啊，甚至两个大师傅啊包括其他人，不知道多少次去区里给胡富贵打电话，或者通过什么渠道一遍遍的给他汇报过了。
而且腊月二十九那天，这些人回到村里，不用说第一时间也要来给他汇报生产经营状况。
包括牛喜人副矿长也来给他汇报过了。
可以说相比人家这么多人，早已经一遍又一遍给胡富贵汇报那些情况的总和，他们两个人给胡富贵汇报的这些情况，就显得有些干巴巴了。
胡富贵真不愧是一个老狐狸，他就像是第一次才听到这些情况似的，一次次的表现出了震惊的神情和惊喜的模样，同时也一次次上来抓住他们两个人的臂膀，还摇晃着对他们两个人说着感谢的话语，说他们真是两个聪明有头脑有本事的好娃娃啊，真是他的两个亲侄儿！他们为煤矿做了巨大的贡献，他们是青草湾大队煤矿的大功臣，大队所有人，包括他胡富贵都要感谢他们两个人！
说话间，一桌现成的酒菜就给他们摆到了桌上，随即一家子就招呼他们开吃开喝。
大过年的，家家都是现成的吃吃喝喝，看样子这顿酒宴他们是想躲避也躲避不开了。
农村的这种习俗，陆振华和马红当然太清楚了，大过年的，一般的家庭来了客人好坏都要给摆酒，哪怕客人随便端端酒杯，吃口豆芽离开，主人也感觉到他们尽了地主之谊，也没说的；但是你要不吃不喝离开了，主人就感觉到你不给他们面子，也认为他们和你的关系还差了很多。
好吧，既然不能脱身，既然农村就是这种习俗，他们两个也就不客气了，主动端起酒杯给胡富贵说了非常得体到位的过年祝福话语，然后恭恭敬敬的给胡富贵敬了酒。
紧接着，他们两个人还如此这般的给胡富贵老婆敬了酒。
陆振华和马红的言谈非常得体到位，他们的这一番做法也没有丝毫毛病，只能让这一家子感觉到他们的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为此这一家子是非常高兴的。
陆振华和马红在给胡富贵的两个蠢才儿子敬酒的时候，这两个儿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一再的推辞说，他们都是同龄人，非就是比他们两个弟弟长几岁，哪敢接受他们的敬酒呢。要知道两个弟弟现在在区里已经是名人了，好多人说起来都知道他们两个人，还要给他们两个人比出大拇指。现在两个弟弟在他们这一带的名气也非常大，所以两个弟弟千万就不要给他们敬酒了，他们论如何承受不起。
但是不，陆振华和马红坚持要给两个蠢才敬酒。在这种酒桌上，两个蠢才的那一番言谈举止，哪是陆振华和马红的对手，他们非常巧妙的，几句不容推辞的恭维话语，就把两个蠢才怼得言以对，不得不受宠若惊的接起他们的酒杯。
陆振华和马红甚至还给这两个蠢才的媳妇儿敬了酒。这两个蠢才的媳妇儿同样是两个蠢才，她们的言行做派和男人相同，当然最终的结果也都是受宠若惊的接住酒杯。
看看人家两个人把属于他们该进行的项目进行完了，胡富贵还让他那个蠢才三儿子给陆振华和马红敬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