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实情

江国雁不忍心打破尚二哥的美梦。或许其实尚二哥也知道，穷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他自欺欺人的这么认为着，给自己一个希望而已。

江国雁却是知道，穷，多么可怕，多么难以拜托，人性之恶，都会日渐出现。

不过她却是淡淡说：“会好的。”

“将军也这么认为啊？”此时尚二哥笑容有些憨厚。

“嗯。只要努力，什么梦想都会实现。”她点着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尚草草大哭一场后，抽抽噎噎逐渐停下了。草草娘这时候开了口：“四儿，你说的，娘不是不知道。”

尚草草抬头看她，她眼神温柔助：“娘知道，咱们家穷，娘也不想把你和五儿这么早就嫁人的。”

“娘不是卖女儿，娘都仔细看过得，娘都打探过得，为你们选的人家都很好的，他们家虽然不算十分有钱，但是吃穿不愁啊，娘是舍不得娘的女儿们受苦，才为你们选好了后路。”

“娘怎么舍得卖你们呢？你们都是我十月怀胎，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们痛，娘也痛，娘怎么舍得卖你们呢...”

说着说着，草草娘的眼睛也湿润了。

虽然是说着为女儿们寻了好去处，可是她也不想这么早就与孩子们分别啊，她的孩子们还那么小，她怎么舍得...

可是家里真的太穷了，尚草草走后，她又被诊断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尚草草爹也在对面，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没办法，他也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给妻儿好的生活，可是现状如此，实在是山穷水尽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尚草草抱着娘，小声抽噎着。她想了很多。

想，娘那天夜里来到她的房间，跟她谈论白天见过的刘家，问她的想法。

尚草草低着头，沉默不语。

草草娘看着女儿良久，叹气，退了一步，说起早就听说的事情，守卫在武威的边境军在招募女兵，她问尚草草可愿意去，若是愿意去，刘家那边她去退了，让尚草草去军营罢。

尚草草在娘说着的时候，缓缓抬起头，最终坚定的看着自己娘，轻声说。

娘，草草不想嫁人，草草想去军营参军。

草草娘温柔摸着尚草草的脑袋，点头说好。

第二天，草草娘一大早领着尚草草来了武威城，陪着尚草草报了名。

在江国雁回来后，召见面试女兵，她还亲自为尚草草打包了行李，送了尚草草来，一个人孤寂的走上回家路。

那时候，尚草草突然觉得，娘亲老了。

她远去的背影是那么佝偻。

刘家人尚草草见过的。刘家公子对她还算尊重，没有说什么嫌弃她家穷的话。刘家公子爹也是个好人，在场上积极同尚草草爹娘谈论着彩礼还有聘礼什么，还说草草家不需要准备嫁妆，嫁衣和嫁妆，刘家都会提前送到尚家来，她只需要安心等出嫁就好。

可是那时候尚草草很茫然。所幸，她有第二个选择。

娘说的没，她是真的认真挑选了女儿的婆家的，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委屈，过得不好。尚草草知道。

可是，为什么家里都穷的不能再留女儿多一两年了，家里的兄弟姐妹都饿的面黄肌瘦了，快吃不起饭了，娘还要怀孕呢？草草想不明白这件事。

“娘，为什么你还要再怀孕，我们家都这么穷了，养不起孩子了...”想不明白，尚草草就直接问了出来。

草草娘没想到尚草草会问这件事，她微微一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这时候，一直在对面沉默的草草爹突然说了话：“因为大夫说了，这一胎若是落了，你娘会有生命危险。”

尚草草突然惊了，直起身子上下打量自己母亲：“怎么了，娘，你身子怎么了？”

草草娘迫于奈，只好回答：“之前一直都没吃什么饱饭，最近一段时间又思虑过度，忧思成疾，身子亏空了，上次送你回来，我昏迷了，你爹带我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怀了孕。”

“娘也知道咱们的家庭状况，就问着能不能打掉。”

“结果大夫说，孩子打掉，怕是娘也要没命了，所以只好留着这个孩子，一同温养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