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中间地带

等走远了一段距离之后，陈曲忍不住问江国雁：“老大，他们为什么愿意放我们走？明明抢劫不是能拿到更多好处么？干完咱们这一票，没准儿他们都能歇上个一年半载的。”

褚齐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作为山匪，他也认为他们不该如此简单就选择了放弃。

江国雁轻笑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你不会权衡利弊了？”

“老大的意思是，他们觉得打劫咱们损失更多，甚至比三百两银子更不值？”陈曲犹豫着说。

“是啊，你这不是知道么？”江国雁笑笑接着说，“他们知道我是奉国将军，现在就把咱们当成了军队的人，抢了咱们，且不说咱们身经百战，实战经验比他们多多了。”

“即使是他们最后胜利，怕也没几个人好活，山匪损失惨重，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怕只怕，鹬蚌相争，黄雀在后，即使拼死啃下了咱们这块儿肥肉，还进了别人的口。”

“这样的场景他们肯定不想看到，毕竟这山头又不知他们存在。这边的山匪，比别的地方多多了，拉帮结派，自己一个寨子时刻虎视眈眈别的寨子的，多的是了。”

“再者，即使成功吞并了咱们，自己吃下了这块肥肉，可以后就安稳了么？咱们是军队的人，到时候看不到咱们的下落，没有按时归队，势必会有人来查咱们的下落，咱们去过哪儿，没去过哪儿，总会有人看见，驿站的人也会为了撇清关系，把一切说的很清楚，届时，很容易就能知道咱们是在哪里失踪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他们的寨子能不能存在都难说了。”

江国雁顿了顿，笑笑：“这样比起来，是不是拿三百两银子更划算了？”

陈曲此时又有了疑问：“那这样的话，反正是抢劫咱们的代价更大，他们不会轻易动作，那咱们为什么还要给钱？咱们更强，直接闯过去不就是了？”

江国雁摇摇头：“不是还有一句，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若是他们真的什么好处也捞不到，也防不准他们不会选择孤注一掷，选择攻击我们，这样，即使咱们逃过了他们这一关，就像我说的，也还会有别的人来，趁你病，要你命，论这俩哪种，都是旁人获利。”

“可，他们为什么不多要点？”陈曲又问。

江国雁现在恨不得踹他一脚：“你的脑子是摆设吗？他们也怕咱们拒绝谈判啊！”

如此，江国雁算是为陈曲解释明白了所有事情，不过，江国雁还是有所补充：“不过，这谈判的前提，还是那个老大在乎他们的人，若是不在乎，他大可以选择让所有小弟冲上前，自己最后捞一票大的，自己独吞，炮灰么，总是不缺的，再去找就好了，实在不行，拿着这些钱财，他也能过个好日子了。”

“如此看来，这个陈玄还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褚齐在另外一侧说了话。

“应当是吧。”江国雁不置可否。万一，他也只是享受做老大的感觉呢？毕竟现在手上这一批人都是调教好了的，若是再换一批，花费时间不说，忠心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些与江国雁没什么关系，她此刻也不想再多想这些事情了，她沉默了下来，径自往前面走着。

江国雁不说话了，褚齐和陈曲也没什么话说，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

梁玉生的马车，就跟在江国雁三人后面，与那陈玄的交谈，他和凉薯听得最为清楚，此时，他也在心中感慨：“奉国将军的这一头衔，可真有分量啊。”

梁玉生在飘飞的门帘缝之间，看到大汉陈玄想到江国雁是奉国将军时候的脸色突变，听见江国雁谈判时候的气定神闲，他又一次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些敬佩情绪。

其实江国雁的名声，在京城这个地方不是很好，甚至大家隐隐都有点贬低她的意思，虽然她是商邑的奉国将军，虽然她获得那么多成就，可就因为她是个女子，京都的人们隐隐有一种优越感，看不起江国雁的想法。

听多了传言，梁玉生也对这个女子有了轻视的想法，可到了武威，看到了江国雁本人，他看到了她的专注，看到了她的忧国忧民，看到了她的意气风发，梁玉生才知道，京城人们的那种想法是的，他们根本不了解江国雁这个人。不知道她是多么明艳闪光的一个女子。

梁玉生甚至一时之间，都没有去想为什么山匪就这么轻易让开了，虽然他很轻松就可以想明白。这里面的事情并不复杂，可他没有去想，只是在想，他人，对江国雁的看法是不对的，一直在想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