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他眼珠乱转,继续荒腔走板地找借口,“我、我是看你睫毛也挺长的,我想知道眨会不会响……”
梁阁倏地倾过来吻住他,四目相对,梁阁眼睫轻轻眨了眨,祝余心跳响得耳膜都在往外鼓。
梁阁含着他嘴唇,低低地问,“响了吗?”
祝余讷讷地,两瓣嘴唇打开刚想说话,梁阁的舌头就进来了,他肩膀都耸起来,整个人瑟缩得要变成一颗话梅,两手措地抬着,不知道该把人推开,还是抱住。
梁阁的吻很生涩,牙齿几次都刮到他舌头,两根舌头胡乱搅着,亲得乱七八糟。
停下来时,两个人都有点喘,祝余问他,“你第一次接吻吗?”
梁阁垂下眼,不好意思地笑,“不太好是吧?”
祝余的心砰砰跳着,心尖都发酥,“我教你吧。”
他凑过去,环住梁阁脖颈,吻上他嘴唇。
两个人同样笨拙生涩地触碰,又分开,仿佛试探,再次贴合,舌头轻轻地从唇缝间滑过,开始慢慢深入,撬开牙关,舌尖温热地相触,勾缠,吮吸,渐渐亲出了水声。
梁阁好像比他学得快一些,很快懂得舔他上腭,纠缠他舌根,最后捉着他舌尖猛地一吸。祝余上挺着身差点从床上坐起来,后背一阵颤栗地酥麻,眼前有雪花散开,像黑白电视上闪动的噪点。他又一点点瘫软下去,吊住梁阁的脖子,眼睛湿润而脉脉地注视着他,用性爱里粗话来说,很骚情,他师自通用这种眼神把梁阁勾住,让梁阁一直吻他。
祝余简直有点上瘾,头脑发热,只想继续接吻,不断接吻,或者这个吻漫长得永远没有尽头,做爱都成了次要的。
但梁阁没有停,他在祝余吻得失神迷乱几乎化成一滩春水时,把住他的腰,将阴茎抽出一半,然后绷起腰腹,猛力一下凿到最深。
就这么一下,祝余就被送上了高潮,在他完全不知道没顶的快感会降临的时刻,梁阁的鸡巴好满好满地撑开他那条饥渴贪婪的肉道,简直操进了他身体的内芯,他快乐得几乎耳鸣,眼泪口水全部流出来,四肢乱扭,魂都没了。
梁阁看着他高潮时的痴态,弓下身去,笑着在他耳边说,学着他的声腔,“才没有射。”
祝余再一次尝到性爱的美妙甜头,梁阁的话却让他在高潮余韵中难堪得蜷曲起来,ga对快感的忍受度本来就低,何况是他这种初识情爱的少年ga,哪里懂得对付apha在性爱里恶劣的坏心眼?好坏,明明上次梁阁还只会问他“舒不舒服”“顶到没有”,怎么今天就开始嘲笑他了?
他都没来得及发难,梁阁就又低下身来吻他,捧住他的脸,温柔地抵开他齿关,舌头在他口腔里缠绵地扫舔,祝余口腔的每一处都被他火热地爱抚过,口水溢出嘴角,黏膜发烫,被亲得脑子都融化。
少年a年轻漂亮,又精力限,正处在对情爱的过热期,对欲望的新奇和探索使他们神经亢奋、不知疲倦,对视一眼都如天雷地火勾动。一下午都在梁阁的公寓里偷偷接吻做爱,快到放学的点司机要来接他了,祝余才洗过澡清理好,匆匆回了学校。
夏日渐长,阳光刺眼,李沛又霸占了祝余的前座和他喋喋不休,祝余不怎么耐心地听着,忽然假意提及,“我想养只猫。”
李沛立刻说,“我哥就养了只猫!”
祝余顺势点头,“我知道,你跟我说过。”
李沛全这段记忆,懵懵懂懂,“诶,我说过吗?好吧,反正我哥很会养猫,真的,你没见过,听话得跟狗一样,特会撒娇,但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其他人摸都不能摸。”
祝余想,养猫的人大抵最爱这种猫,对所有人都爱答不理,唯独向主人撒娇。
李沛不知想到什么,憨憨笑着,“你不知道我哥其实可坏,小时候他说要给我取个外文名,叫pppy,我特开心!每次我哥一叫pppy我就马上跑过去,他就笑着揉我的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pppy是小狗!”
“然后你生气了?”
李沛一副恶心的哥宝样子,“没有啊,我哥喜欢叫就让他叫好了,我哥喜欢就行了,他叫我小狗都没关系。”
祝余语。
“对了祝祝,上回我生日我妈妈不是邀请我来我们家玩吗?他问你这周有没有空,要来玩吗?”
祝余下意识就要拒绝,李沛又说,“这周末我哥也要来我家住,太好了,好久没和我哥一起睡觉打游戏了……”
祝余没说话,李沛又央求了他好久,两次抬出“我妈妈”和“下个月就考试了你帮我补补功课嘛”后,祝余才像是难以拒绝般点了头。
周日上午九点多,祝余就到了李沛家,李沛开心地出来迎他,喜气洋溢,问东问西,又一定要带他去他的秘密基地。
李沛的秘密基地是别墅的小阁楼,游戏,漫画,手办,许多李沛珍藏的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小玩意儿,甚至还放着几架木头飞机。阁楼开了扇小窗,窗前摆了张书桌,外面是绿意盎然的后院,今天有些小雨,听得见雨打在树叶上的咚咚声,凉润的空气漫漶进来,确实是幽静惬意。
李沛献宝似的把阁楼里的玩意儿挨个给祝余介绍,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
梁阁站在楼梯口,他似乎刚起来,还没睡醒的样子,倦倦地,头发有些乱,“沛沛,厨房问你中午想吃什么?”又偏头看着祝余,“沛沛有客人啊?”
他生疏而礼貌地笑着朝祝余点点头。
李沛羞赧地咧着嘴笑,跟祝余说“等等我,我马上回来”,就一溜烟儿跑下去了。
只剩下他们,梁阁回头看了一眼,就缓步走进小阁楼。祝余端局促起来,端坐在书桌前,低眉垂目盯着眼前翻开的书本。
梁阁在他身后站定,右手撑着桌沿,半俯下身来,早起的声线有些沙沙懒懒的,“在看什么书?”
祝余喉咙不自觉地收紧了,心跳剧烈,刚抬起脸,梁阁侧着头就吻过来了。
梁阁刚洗漱完,口腔里有股微辣清新的薄荷味,颗颗牙齿都干净,祝余唇舌全被他的气息占领,整张脸都红了,耳朵滚烫,梁阁的舌头进得好深。
窗外雨声疏疏,有细弱的蝉鸣,祝余耳道里两人全是杂沓燥热的呼吸,和唇舌卷动的黏重声响,荒唐又刺激,他死死扣住椅子的扶手,被亲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李沛回来的时候,梁阁正拿着本漫画书,还是那么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要走出阁楼,“沛沛,你昨天让我看的漫画,是这本吗?”
“不是!哥,这是第三卷,我给你找第一卷……”
“不是吗?我找了好久。”
明明只是听到李沛上来的声响,随手拿的一本。
祝余用手托着脸,同时遮住被吻得发麻的嘴唇,仍然那么低头看着书。
李沛在书架前找漫画,梁阁从祝余身后过去,指尖仿佛意地从他后颈上轻轻拂过。祝余狠狠一激灵,头顿时垂得更低了,脊背都弓起来,耳尖通红,像只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
梁阁低着头声地笑。
午餐祝余是在李沛家吃的,李沛父亲是个教徒,今天正逢礼拜日,刚去附近的教堂做完礼拜回来。
李沛另一位bta父亲公务繁忙并不在家,午餐的饭桌上只有他们四个人。信仰的关系,李沛父亲会在餐前祷告,一同用餐的时候梁阁和李沛也会跟着祷告,祝余左右看了一眼,也客随主便地跟着祷告了一下。
他阖上眼睛:神啊……
没有下文了,他没有信仰,不知道祈祷文,也意感谢或许下愿望。
餐桌上气氛融洽,菜色也不,李沛絮絮和他父亲说着话,祝余注意到身边的梁阁夹了好几次西蓝花进碗里。
喜欢吃西蓝花吗?祝余想。梁阁的手肘就轻轻挨了他胳膊一下,他偏过头,看见梁阁碗里西蓝花全都嫩茎朝下、花蕾朝上插在米饭上,整整齐齐,绿汪汪一片,像个微型森林,完全是不好好吃饭的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
干什么?
梁阁眼梢弯着,低低笑着和他说,“看,种树。”
祝余瞥了一眼,不冷不热地“嗯”一声,就迅速别过脸去。
——神啊,他好傻,把他送给我吧,我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