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想吃点蜂蜜
终于是夜深人静,沙华从花瓶里拿出干叶,偷偷摸摸推开窗户,有些焦急等阿摇飞过,可是都飞过去两回了怎么不下来,难不成要喊出来?那不谁都听到了。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依稀记得那天王爷吹了声口哨,沙华比划了几下,折腾了半天也没弄出什么响来。
悔恨当初,时疫来得太突然,当天回去就被岔开了,忘了这事。沙华等阿摇飞过的时候又学野猫喵喵叫几声,第二回又学布谷鸟,甚至伸出半个身子朝天上挥手,如此捣鼓没等阿摇飞几个来回天都亮了。
沙华此时心烦意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只剩三天了,今天再想不出主意,神仙也赶不来救他,等他真成了亲,外人也就从插手了。
他坐在窗前,看看蓝天,看看飞鸟,看看红瓦,看看青砖,看看绿树,看看花圃,看看野草。
沙华长叹一口气,继而换上了高兴的面孔,他合上窗户,转身出门而去,在院子里晃悠,他一路摘了许多花草,他回头对跟着他的家丁说:
“你们也都别闲着呀!光看着我做什么,帮我摘,越多越好,这花和草搭配起来才好看,像这样。”他朝他们晃了晃手中的花草。
几个家丁不敢怠慢,蜂拥而上,纷纷开始折花折草。
最后沙华心满意足带他们进入房间:“来,都放到花瓶里就行。”
很快木架上的各种各样花瓶就装满了花草。
沙华关好门窗,开始逐个挑拣起来,又是闻又是嗅,突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立刻把挑出来的野草重新插到花瓶里,拿起一朵花开始闻。
“少爷!”侍卫喊道。
韩千言挥手,示意他们闭嘴。
韩千言一推门就看到沙华闭目嗅花,不禁看的痴了,真是赏心悦目。
沙华睁开眼,侧头笑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咳咳……刚来,我听说你昨天……”
沙华扶住额头,压低声音道:“头有点昏,可能是这几日太劳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韩千言竟也没拒绝。
“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千万别硬撑。”
沙华乖巧点头。
确认韩千言走后,沙华继续分拣草药,他每吃一个,等一刻钟摸自己的脉象,虽然他是百毒不侵之体,不会有中毒的症状,但是依旧会出现中毒的脉象。要是能让他脉象乱,关键时刻服下去,双眼一闭,让他们追根求源给自己治去,能拖一天是一天,现在他有别的打算。
他出去跟守卫说,“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跟你们少爷通传一声?”
那守卫便立刻前去通传了,韩千言正和几个男妾你侬我侬,被打断后一脸不耐烦道:“怎么了?有屁快放!”
那守卫躬身不敢抬头,“少爷,那位公子说他不身体不适。”
韩千言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吩咐道:“去找个大夫来。”
“是。”守卫应下。
“我去去就回,你好好等着我。”他对一旁的男妾说。
大夫细心把脉,不敢有丝毫懈怠,“到底怎么样啊?把脉要这么久?”韩千言不耐烦问。
沙华此时内心颇有些小得意,表现出来的却是一脸愁容。
突然外面不间断传来女子尖叫声。韩千言见此时大夫正用心把脉,眉头却越堆越高,像是一时半会诊不出来了,“又出什么事了?去看看。”
沙华嘴角微扬,随即又沉下去,故意做作道:“大夫,我是不是快死了?”
老大夫惊愕道:“啊……这……应当没这么严重,从脉象上看一直在变动,让老夫再观察观察。”
沙华收回手,道:“等会再观察,兴许是昨晚没休息好,过一会就平复了。”
两人沉默片刻,有些尴尬,沙华道:
“阿伯,我以前遇到了一个难题,至今不得其解,我想问问你。”
“请讲。”
“说是有一个小孩,他从小被卖给了人牙子,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他很怕,就想起来有个人跟他说过‘以后你遇到危险,就努力吹口哨,要是守护神听到了,就会来拯救你。’可是当他学着别人的样子吹怎么都吹不响,因此他觉得他命行此处该绝,已一线生机,从此堕入间地狱。
您说,他是自甘堕落呢?还是求神果?他又为什么吹不响口哨呢?难不成真是他的守护神不救他?”
大夫面露难色,“这鬼神哲学之道老夫回答不了你,恐怕不能为你解惑,不过这吹口哨倒是略通一二,这也是有关窍的。
先从轻轻撅起你的嘴唇开始,将舌头顶住上颚,把舌尖抵在门牙的后方吹气,这样做就可以吹出声音,切记舌尖始终靠在门牙上,并且在整个过程中,嘴唇要用食指和拇指撅起来。许是这小孩不懂其中的诀窍,失了信念。”
沙华笑道:“大夫说笑了,我问你神鬼解惑之事,你倒说起吹哨来了。不过我请教您这神鬼之事还请大夫莫要传出去,免得旁人说我疯癫。”
大夫也露出和善的笑容,边捋胡子边笑道:“哈哈哈……,老夫绝口不提,来来来,差点忘了正事,再让老夫把把你的脉。”
沙华将手伸过去,任凭他把脉。
韩千言出了院子见一个婢女慌慌张张的,怒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发生何事了?”
那几个婢女立即跪下,“……少爷,是新来的那个公子,给了奴婢们一些叶包,说是有惊喜,还叫奴婢们等会儿再打开。打开的时候里面的虫子突然跳到了奴婢脸上和身上,一时害怕失仪,惊扰了少爷,请少爷恕罪。”
因沙华看起来温柔恭谦,为人和善,之前还细心教他们浣衣洒扫,她们完全没预料到会突然给他们一包跳虫。
韩千言也没空为难她们,转身走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大夫正在把脉。
“如何?”他问。
大夫立刻收手起身,回禀道:“脉象已经平稳,不过这位公子身体颇有些虚弱,不可再劳心伤神了,现在我开几副药压住,再静心修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