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为希年看重你，他托我照顾你

“你想看，咱们就等到雪蝶破茧之期再走。”王爷看他听得痴迷便说。

“……不用！不能为了我贻误归期，我想看到时候把它带走就是了。”沙华说，他又俯身看这个白白的虫子。

夜晚，两人一如既往相拥而眠，战事已停，休养了几日，不似往日操劳，两人都一时没睡着。

“你睡了么？”沙华率先发问。

“没有，你呢？”王爷说。

“你是傻子么？”沙华抬眼看他。

王爷傻笑，“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找到解药的呢？莫非你真的医术超凡，继承了你爹的绝学？”

“什么呀！鹰寻人家，我看阿摇在北山上空盘旋，我那天实在没主意了，又不想坐以待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说不定那里有人家心肠好，可以问问。去了发现真有一户人家，那个阿婆还是中原人，起初对我还颇有戒心，我与她说我是走失的猎人她才信我，我发现他们使用的水和霖河水一样，但是他们好像并不知情，吃了又一点事都没有。当时我就怀疑这解药兴许是他们北沃人日常食用又不稀缺的东西，北沃人虽凶残也不会至于残害他们自己的子民，起初我以为是香料，吃饭的时候才意外得知是野菜，他们冬日里喜食野菜充饥，偏远穷苦百姓亦是如此。”

王爷嘴角上扬，将他箍得更紧，“还好带了你，不然这回可真就全军覆没了，这毒是蒹树之毒，他们砍了许多蒹树放在霖河上游。这毒来的容易又不害人性命，是以能用作战术，投到河中。”

沙华突然想起来，这个毒是解了，可王爷体内的奇毒尚在。

“王爷，……你的毒，我以后慢慢给你想办法。”

王爷愣了愣，随即用下颌摩挲他的头顶，“老毛病了，寻了十年也解法，解不了也不要紧的，大不了少活几年。”

沙华不禁有些心寒，这毒凶险万分，不断侵蚀王爷的血脉，他也会像琅桓的爱人一样病死吗？可这个人明明还活生生在自己眼前发着热，一想到以后会变成冰冰凉凉的尸体，他心中就堵塞不已。

“我本就活不长了，圣上把我支到西陵，现在又等不及派我出征，放出消息，让北沃有戒备……”王爷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阴沉。

沙华仰头看王爷，想伸手抚住他的脸安慰安慰他，又缩了回来，只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回抱住他。

王爷感受到了他的行动，只觉心暖，安下心来，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深夜，沙华感觉小腹处贴了个烧火棍一般的硬物，还仿佛在隐隐抽搐，等他清醒过来，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瞬间涨红了脸，尴尬不已，此时推开王爷惊醒了他仿佛更不好，只能装作事发生，独自胡思乱想。他现下确定了，王爷不是不举，多年的隐疾也只是中毒而已。

翌日醒后，沙华见了王爷还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倒是王爷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大咧咧，醒了就找沙华说话。

“你知不知道本王昨夜睡得多舒服。”王爷一大早就说。

“……不知道。”沙华嘟囔。

“我昨晚还梦到你了，我梦到你穿那个喜服……”沙华不等他说完，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

“我不想知道。”

他忽然心跳加速，又羞又耻，脸上泛起一阵潮红，难不成王爷昨天是做梦想着自己……

他越想越羞，“我去准备早食了！”飞也似的起身逃离。

直到午后他都一直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生病了？”王爷见他今日都低头不语，避开自己的目光。

沙华正对着书发呆，闻言一惊，慌乱答道:“没……没有。”

沙华盘算着，要不以后还是分开睡算了，不过突然提出来也太突兀了，还显得自己矫情，得寻个什么由头才好……

“那你脸红什么？”王爷穷追不舍。

“我脸红了吗？可能有些闷热吧，我出去走走。”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便出门去花园散步，今日的雪堆积得愈加厚了，空中天飘着小雪，落到两人的肩头。

沙华的手在斗篷之下绞个不停，“王爷……”他一看到王爷的脸，想好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王爷侧头看他。

“我想……我想……”

王爷看他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些焦急道:“你想什么？说啊，只要你想的，我有不依你的。”

沙华垂下头，慌乱之中吐出几个字，“没什么。”

他停住脚步，抬头看王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爷露出俊朗的笑脸，“因为希年看重你，他托我照顾你。”

沙华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酸楚翻涌上心头，是因为他的嘱托吗？自己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把他当作依靠，可着依靠的背后是因为别人一句轻飘飘的嘱托。

“哦，我知道了。”

他有些失落，垂下头，朝前走去，忽感手腕被牢牢握住。

王爷看他委屈的神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没了逗他的乐趣，心中只有一阵怜爱。当他看着沙华略显失望的眼神从他身上挪开时，他就着急起来，心中被一股莫名的慌乱替代。

“你别走！”王爷一收嬉皮笑脸的表情，急道。

沙华惊愕，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王爷咽咽口水，真诚道：“我骗你的！他是嘱托我了，不！但我对你好不是因为这个，更是因为我想对你好，跟你在一起时我就心安，有你在怀里我就能睡得安稳，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想你，彻夜难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