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怎么都是杜学究的学生，阿桥就这么有文采，坐而论道，信手拈来。”徐希年说。

沙华笑道：“谁叫你成日惦记着我的东西吃，我可是每年寒暑都去学究家补课的。”

徐希年也跟着笑，“那你想想我的名字可有来处？我的名字也是我爹请学究取的。”

“徐希年，”沙华呢喃，仔细想了想，似是想起什么来，怔了一瞬。

他见徐希年盯着自己看，耳根微微泛红。

“怎么？没有吗？学究随口取的？”徐希年问他。

“有。”沙华诺挪开眼，只觉浑身不自在。

桂声，贵生。

陈归桥，又名陈沙华，字桂声。

学究说他不是贱命，等他二十岁就给他表字桂声，他喜欢桂花，又香又能吃，所以叫桂声。难不成学究当年还暗喻了这个心思？从徐希年的取名诗里扣字，可当时自己正与徐希年如仇敌，学究怎么会这样想，还是是他多心了？

“红药年年静有情，桂树希希寂声。”

“是什么意思？”徐希年追问。

“希就是蓬勃希望有生机，桂花树声生长，红药也静静盛开，日益壮大越发蓬勃，学究想你越来越厉害。”沙华敷衍着说。

照学究的意思，应当与另一句诗结合起来，“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这诗并不生僻，很容易联想起来，不过徐希年没读过。

忧拧眉，“我觉得二哥说得不全，应当还有别的意思，因为还有句诗，念……唔唔……”

沙华立即反应过来捂住她的嘴。

“……咳咳咳……二哥你要捂死我了……”忧喘不过气来，沙华才松开她。

“你都歇了半晌，今日的课业还未完成，快去抄诗经，我夜里要查问的。”

“好吧，”忧撇撇嘴，乖乖抄诗去了。

徐希年一脸茫然，但他听到了，还有。

“还有什么？”他问。

“没什么，小丫头懂什么，信口胡说的。”沙华越遮掩，徐希年就越觉得有什么，好在他不知道桂声的事，也就此作罢了。

他对沙华的感情日渐明显，快掩藏不住，事实是他也不想掩藏。沙华与李毅辰在一起的时候，他克己复礼，迫使自己不起半点非分之想，可如今他们分开了，他就不想再忍了，常常盯着沙华出神。

扶鸢和太子日日守在李毅辰身边，让沙华见他一面也难，眼看着婚期再次逼近，稍稍恢复些生气的沙华整个人又忧郁起来。

李毅辰夜里终于寻到空子来看他。

“今日扶鸢和太子都不在，我就来陪你。”他揽着沙华，望着他，望不够。

沙华也回抱着他的腰身。

看着看着就生了情，李毅辰吻他，探手到他的衣里，要解他的衣袍。

沙华松开他，低头道：“我身子还没好。”

李毅辰吸了口气，“那就不做，抱着你睡觉。”

他消了念头，搂着沙华睡过去，两人都是久违的心安，一夜安睡。

怕被察觉，次日李毅辰早早起来回了他的院子。

这一回，似是最后的告别。

王府上下都闹腾着，除了蒹葭院里的人，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是啊，涨俸禄，有赏钱，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晚上也不用值岗，连沈青沂这样的木头也会高兴，还怎么会有人不高兴呢？

从京城送来的婚服也早就到了，沙华还没看一眼就被听雨收起来了。

大婚如期而至。

依照礼仪，主子成婚，王府上下都得去观礼送福。

扶鸢还特意给沙华安排了好位置，说他身子弱，怕在后面被挤伤了。

在大殿里，两旁的宾客拥挤吵嚷着。

赞礼官高唱：“请新人！！”

李毅辰穿的是大红袍，戴的是镶了宝石的金冠，俊毅的面庞上没多少表情。

他牵着红绸花绳的一端，扶鸢牵着另一端。

她虽了红纱盖头，却可窥见红盖头之下她的得意与高兴。

他们越过一众宾客，在欢呼声中缓缓走到堂前，一旁坐的太子，另一旁是灵位。

礼官高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沙华看着他们拜堂，心痛如绞，显些没站稳，得亏忧扶住他。

忧望着沙华发红的眼，蒙上了一层水汽，眸子颤动着，她只心疼自己的二哥哥。

敬茶，而后是结发礼。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腰缠红绸缎的仆人应声，端着放了金剪的托盘上来。

盖头下明晰的女声传出，“陈沙华是我和王爷最称心的奴仆，这结发礼我想他来完成才是。”

李毅辰剑眉拧起，冷声道：“本王的婚事合该由本王成礼才是！”

扶鸢不焦不躁道：“王爷的意思是，他是个贱奴，不配来成礼了？”

李毅辰握紧了手里的缎子，咬了咬牙。

其余宾客皆看向沙华。

灼灼目光审视着他，忧此时只想将他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