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洞口太高了，我走不掉

“听雨说你去找一个故人了，我记得你说她在大漠上我就来了，阿摇带我走了一段儿，过了那户人家后它也找不到了，我就听天由命，漫目的地找，好在老天有眼，让我看到你了。”徐希年说，他丝毫没有提及其中的艰辛，语气里反而是找到阿桥的喜悦。

他摊开手来，像变戏法般，是那个红绸金铃。

“你的东西我帮你买回来了，还有弓箭我也捡来了。”他望望一旁的弓箭。

沙华颤着眸接过来那铃铛。

“你们怎么都这么傻，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我们出去，我带你回去。”沙华摸索着起身。

他仰起头，用目光丈量这洞口的高度，他自己是决计上不去。他侧头看向徐希年张口欲言，却感喉头发痒，哑咳一声，摊开手掌来看，是一团黑血。

他垂下手将血握紧，紧紧攥在手心里，湿湿的，黏糊糊的。

“确实太高了。”他哑声说。

小小的石窟像是一座墓穴，石壁上还雕刻了些被璀璨过的模糊画迹。正中间的石台上躺着一具白骨，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沙华道:“我这丧服穿得倒还应景儿。”

徐希年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一心一意寻找出口。

两人四周摸寻了一番，再寻不到机关暗道。沙华浅浅叹息一声，靠着石台力坐下。

太阳已经落山了，戈壁上失了光，洞里也开始昏暗起来，越发阴森可怖。

沙华望着徐希年的背，说:“徐希年，别浪费力气了，找不到的。”

徐希年不肯放弃，跪在地上，每个角落旮旯都仔仔细细地看。

“你陪我说说话吧。”沙华说。

徐希年这才停下，起身到在他身旁坐下，并肩靠在这放了尸骨的石台侧壁上。

“你想说什么？”徐希年问他。

“什么都行。”沙华淡淡地说。

徐希年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死气沉沉的石窟里，压抑黑暗，让人看到一点儿生机。

沉默良久后，沙华见他不语，缓缓开口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说吧。”

“你还记得我们在西陵初见那会儿吗？”沙华问他。

徐希年哑声道:“记得。”

“那时候你问我过得好吗？我骗了你，”沙华扯了扯嘴角，“我过得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徐希年侧头看他，他面表情，只木然望着前方的石壁。

他接着说：“你不知道我，扯谎骗人张口就来，偷鸡摸狗，杀人放火，恶不作，我死了应当是会进间地狱，永不超生。”

“还记得小时候，多好呀，真想活回去。那个时候我以为坚持几年，长大了就好了，以后就可以不用挨饿，不用被宁夫人罚。我也可以当大官，你可以当将军，李毅辰可以当皇帝，我们都在京城，一起安定天下。”

他顿了顿，苦涩一笑，“最后只有你当了将军，不过还好，李毅辰也快当皇帝了。”

他揭开了尘封已久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