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番外——山寨老大x压寨夫人（1）
（1）和（2）顺序发了，这章是（1）看到这里觉得对不上的同学记得先看这章再返回上一章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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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繁花开尽，枝头浓绿中零星点缀着粉红，路过的鸟雀甫一停落，尽皆摇落。
云裳的视线随着落英低了低，悠悠吐了口气，神思懒怠。
“小姐既觉得闷，今日怎么不跟着老爷夫人去上香？”婢女软红看她捧着平日爱看的话本子也兴致缺缺，想是她在家中闷了几日又觉得趣了。
“去了还不是呆在一处，哪儿也走不了。”云裳嘟了下樱粉的唇，翻来覆去手里的话本，只觉没甚意思，“这些写话本的怎么也没有新意，来来去去都是些才子佳人。”
“话本子不都是这样，不然哪有真的穷小子娶上千金小姐的，也就一些读书人胡诌罢了。”
“既是胡诌，也该诌得推陈出新些。”
软红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姐这是话本子看多了，也有了经验？”
说起话本子，云裳倒有了点儿精神，抚着团扇细思，“久病都能成医，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行，就是没什么新鲜事儿参照。”
软红想起今早听说的事儿，干脆拿来给她解闷，“我倒是听说了一件新鲜事儿。”
“快与我说说!”
“咱们城中的富商被流云山那伙山匪给劫道了，从南方运来的丝绸被抢了个精光，差点没命回来。”
流云山在平州城算得上家喻户晓了，约是两年前一伙山匪收罗了附近的大小势力集结成寨，常是在各处要道生事，连官府都没有办法。
“我听说这流云寨不是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么？怎么还伤人了？”
软红害了一声：“说到底还不都是土匪，难道还分什么好坏。”
“那也未必，书里也有绿林好汉呢。”说回书上，云裳还没忘记自己写话本的事，“你说我就写个土匪和压寨夫人的故事怎么样？别的本子也没有。”
“……小姐可真够推陈出新的。”软红见她想得这么偏，一脸奈，“老爷要是知道小姐一肚子墨水都用来写这些，胡子都要气飞了。”
想到父亲的古板教条，云裳就反骨难抑，“成天学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也不见得就有用。”
“怎么没用，平州城还没有哪家姑娘能及得上小姐的才名呢。”
“那也不能当饭吃。”充其量就是嫁得高一点而已。
云裳想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心头烦闷更甚。
晚些时候云老爷夫妇从寺里回来，一家人用罢晚膳，云裳怕父亲又提她不乐意听的事，找了个由头去后花园纳凉。
表兄常廷溪说有好东西带给她，她放眼一瞧都是五光十色的宝石，只不过都拇指大小，还毛毛躁躁的。
她寻思放着倒也好看，听常廷溪道：“这是我从一个胡商那里要来打个样，你有相中的回头我让他做个整套的头面，就当给你的嫁妆。”
云裳听罢，顿时没了兴致，扒拉着颜色丰富的宝石块道：“那我没喜欢的，表哥还是留着给自己娶媳妇儿用吧。”
“啧，怎么说喜事还蔫头耷脑的，这些东西现在虽不起眼也是我千里迢迢带回来的，路上还怕被流云寨抢了，特意绕了远道。”
云裳反倒对今天第二次听到的地方比较有兴趣，“那个流云寨到底什么来路，怎么连表哥你也怕起来了？”
“经商的有哪个是不怕的？”常廷溪见她眼巴巴的，干脆抬抬衣摆坐下，“听说那伙人是平江大营的逃兵，出来没两年就把周边的大小山寨收服帖了，个顶个的好身手，那领头的还是一员大将呢，不然怎么连官府都莫可奈何。”
“看来这打家劫舍朝不保夕倒比在军中自由多了。”
常廷溪没理会她小女儿家说胡话，只叹道：“怪只怪圣上偏信佞臣，平江这次失利……确有几分相干。”
“怪道呢，我要是那个将军，我也撂挑子不干了。”
“又说胡话了。”常廷溪敲敲她的头，闲话几番方才告辞。
眼瞅着婚事将近，云裳心里一日闷似一日，全半点当新嫁娘的喜悦。
她的夫家听说是越州极有名望的世家，与她父亲也算交好，这亲事说来也是打小定下的。但她也只是小时候与对方见过几次，现在连人是圆是扁都不清楚，一想到要这么稀里糊涂地嫁给一个并不了解的人，她就抓心挠肝地着急。
翻了几下好几日才开了个头的话本，云裳烦躁地搁下笔，继而听到软红欢压抑又欢快的声音：“小姐小姐！确信了！老爷今天去陈员外家赴宴，片刻便动身！”
“陈员外家……那得是隔壁镇子了，来回得有半日。”云裳一掐算，心情登时好了起来，这半日的工夫她偷溜出去玩也不会被发觉。
“只是夫人那边……”
“我娘这里好说。”云裳转了转明亮的眼眸，成竹在胸，“今晚我推说早些休息，等我娘去佛堂念佛我们便偷偷溜出去！”
主仆俩一搭一唱偷溜的本事，那也是数年练出来的，也不知在云老爷眼皮子底下做了多少回，可谓炉火纯青。
云裳早就盼着出去透透气，又逢今儿是七夕，庙街那里想必热闹，一早就野了心。
月亮上了树梢，云府上下静悄悄的，只有佛堂泛着微光。
云夫人听到范嬷嬷过来，手里的念珠停了停，“都给小武交代好了？”
“早就让他在后门守着了，小姐但凡出去都有动静。”范嬷嬷说罢，又隐隐不解，“夫人放心不下，又何必由着小姐去？外面人多眼杂，总不比呆在家中好。”
“老爷一向管得严厉，她在家中处处受制，贪玩儿也是寻常。”云夫人眉眼温和，对女儿总是诸多迁就。
她虽不管大事，这家里上下又岂有她不知道的。女儿常与婢女结伴出去玩耍，多有她从中遮掩，若不然哪能次次这么顺利。
“老爷对小姐确实过于严厉，不过如今小姐也快出阁，略微松一松也没什么。”
“老爷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云夫人叹了口气，“云裳的事情上我一向说不上话，也就只能多由她一些，让她心里也畅快。这嫁了人，往后也不用我如此了……”
“以吴家在当地的声望，小姐嫁过去必不会委屈了，夫人也该宽心些。”
云夫人闻言，眉心的轻愁却没有减去多少。
那厢，云裳出了府就跟得了自由的小喜鹊，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的愁绪，玩尽兴了才是当前紧要的事情。
主仆两人打问了路人瞧热闹的地方，一路便奔着庙街的方向去了。
人流随着争相亮起的灯火密集地涌往一处，步子走着走着便停滞下来，人跟人挤在一起，不消自己动脚就被拥着随人流去了。
软红皱着脸抱怨人多，云裳觉得比自己一个待家里好玩多了，双臂挡在前头微微撑开些呼吸的距离，任由人潮将自己挤得双脚离地，感觉还挺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