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发车!)
“不唔……不……哈啊……我……”接收到的话语信息量全然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身体又违背意愿地因着迟来的过量快感而战栗不已。脑海中有什么行将破碎,丹恒慌乱地挣扎,腰身扭动着想要逃离桎梏,被刃轻易地镇压下。
什么东西蹭过他的手指,刃有些讶异地低下头。丹恒因他动作的停顿总算有了喘息的余地,别过脸去不敢对上刃的眼睛。他的腰身不自然地挺起,从被打开的腿间探出一条长长的青色尾巴,正不安地来回扫动。交合处溢出的透明水液顺着臀缝流淌而下,很快沾湿了尾巴上细软的鬃毛。刃转回目光,丹恒额前发间果然也探出两根长角,比他上次见到的长了些许,但仍未达到久远记忆中那般峥嵘的模样。
“有这么舒服,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刃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话语中含着一丝讽嘲。他说得漫不经心,因角被触碰而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却蓦地僵在原地,颜色极淡的眼眸里现出被刺伤般的疼痛与惊惶。丹恒抓住他的手腕张口想说什么,刃却不闻不问地狠狠一顶,将他未出口的词句撞得支离破碎。
丹恒一时陷入失语,刃保持着二人的相连,一手揽过他的腰身,另一手托住臀部,手上发力,竟是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这不是什么难事,丹恒还没有他的剑沉。然而另一边的丹恒却慌了神。身体腾空而起,他本能地伸手搂住眼前之人,投怀送抱似的扑进了刃的怀里。体位骤然改变,重力作用下性器被吃进更深,丹恒双腿骤然夹紧,伏到刃的肩上,目光都涣散开来。
刃亲昵地蹭丹恒的脸颊,手上动作却粗暴非常。他手掐住腰尾的连接处用力一拧,怀里的人立刻弓起了身体,甬道痉挛着狠狠绞紧,因过于刺激而溢出的泪水滴落而下:“唔呃……别……”
刃将人按在床榻紧靠着的墙上,就着这个姿势深入浅出地操弄起来。身体悬空,二人的交合处成为丹恒唯一的支点,又硬又烫的性器反复撞进体内,一次比一次深地贯穿自己。“我……呃……我……不是……”丹恒喘息都破碎得不成样子,人还在模糊不清地抗拒着,长尾却颇为诚实地卷上刃的大腿。
“不是什么?”白皙的皮肤被情欲泡了个遍,泛着淫靡的绯红。锁骨边也有几片薄薄的鳞,刃凑上去叼住,磨了磨牙。要是把鳞都剥掉,是不是他就肯乖乖的了,他有些烦躁地想着,忍不住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刻意重重地去碾凸起的腺体。
快感汹涌而上,丹恒再也承受不住,手指在刃背后留下几道抓挠的印子,性器在未经刻意触碰的情况下便射出稀薄的液体,溅在两人紧紧贴合的腹部之间。
“……学的真快。”刃抽出自己仍然硬挺着的性器,有些不满地将已经完全瘫软在他怀里的人放回床上。没了填堵的东西,后穴中涌出一股淋漓的水液,顺着肌肉还在抽搐的大腿内侧蜿蜒而下。
那条青色的尾巴还松松垮垮地卷在自己腿上。过去一直藏得严实,刃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便拎起来细细观察。丹恒的尾巴和他本人一样纤细匀称,尾端长着一束蓬松的青毛,硬质的鳞片从尾尖往上逐渐变大,与身体连接处的则柔软得多,和身体其他部位冒出来的鳞一样轻薄。他着意轻轻揉捏尾巴根部,捏着几片鳞威胁似的往外拽,引来一声低微的、糅杂着颤抖的哽咽。
长发散乱垂落,丹恒伏在凌乱的床榻间。刃不出声,他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旅馆的窗帘遮光很好,或许恒星的光已经照亮天空,但房间里仍是一片漆黑。
黑得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
高潮之后,身上黏腻的情潮短暂退却,脱离了另一个人灼热的体温,裸露的皮肤感到空气中的凉意,冷得他有点发抖。激荡的血液沉寂下来,心脏却仍在剧烈地跳动,将浓郁的酸涩泵入喉间。
视线不知不觉模糊了,他茫然地眨一眨眼,有水滴落下来。湿漉漉的并不舒服,他伸手去抹,水滴却越来越多,很快浸湿了脸颊旁的被褥。
……好狼狈。他疲倦地闭上眼睛。
更多的酸涩涌进喉间,胸腔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紧缩。他不愿发出声音被察觉,索性又咬住自己的手,牙齿印在与先前相同的位置,撕开本已止血的伤口。
然后他的手又被人捉开。一只手伸了过来,手指探入他的牙关,什么微凉的东西抵住他的嘴唇。
“这么喜欢咬东西,那就咬着这个。”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眼角撇到一抹红色,他不可置信地僵住,一颗球体被强硬地塞入口中。
他认出那是什么。
前所未有的惊恐惶然漫了上来,他挣扎着就要张嘴,却被捂住口鼻,灼热的胸膛贴上他的脊背。柔嫩的耳尖被咬住,男人的声音冷淡,落在他耳中如同判决。“不许吐出来。”
一双手掐着他的腰将他拖起,成了个跪趴着的姿势,他意识到什么,羞耻感顺着脊柱攀爬而上。腿被分开,滚烫的硬物没有给他任何准备时间,直接捅了进来,再次拓开已经被操得软烂的内里。法忍受的情欲卷土重来,他绝望地绷紧脊背仰起头,眼眶里的泪落了下来。
不要这样。
丹恒已没多少力气,发抖的手臂撑不住身体,上半身只能伏在床上,角抵在柔软的被褥之间磨蹭,力地承受来自身后的撞击。珠子的体积不小,抵在喉咙口难受得紧,他只能将它推到口腔前部,牙关便法合拢,法吞咽的唾液从唇角流溢而出,在被褥上留下反复的晶莹痕迹。
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逡巡而过,丹恒感觉自己正在燃烧。尾巴所适从地盖住臀部,徒劳地想要遮掩私密的部位,被男人拽着拂开。
青年半跪坐着,修长的腿大幅度地分开,后穴口已被绵长的性爱磨得充血红肿,毫不抗拒地接纳一切侵犯。内里已经软烂得一塌糊涂,讨好般哆哆嗦嗦地包裹吸吮进犯的凶器,又哭泣似的吐出更多湿滑的水液,进出间几乎能看到红嫩的软肉被拖出又捣回。主人已经接近极限,身体却还在毫限制地索取着更多快感,刚刚才高潮过的性器竟又开始隐隐抬头。明明已经叫都叫不出来了。
当真是淫乱至极。
刃将自己埋进火热柔软的身体内,伸手将丹恒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撩到一边,露出小半张被水浸透得发白的侧脸。嘴唇力地半张着,隐约可见里头那枚金红色的晶珠,这回倒是很听话,真的一直衔着。龙总是喜欢小球,这点从没变过。
不过。
刃的手指轻轻抚过丹恒的脸颊,像是第一次见到那样仔细地看他。
其他地方真是变了好多。
他死得次数越多,应星的那些记忆距他就越远。不过哪怕他忘得再多,也不会忘掉那个人。应星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即使是死亡降临之前。
那位淡漠的龙尊,丹枫,他不会哭。
在应星认识丹枫之前,那人已经当了相当久的一族之尊。对外丹枫总披着冷淡的外衣,和谁相交都蜻蜓点水;与几个朋友在一起时则放松许多,偶尔还会调笑几句。唯独在面对他时总是变得极静,连视线都不肯投向他更多,却又异乎寻常地耐心平和。丹枫是个闷的,断然不肯明说,他也不愿直白地问,怕唐突了那人,私下里常常琢磨这独一份的待遇,不知这是在表达喜爱还是厌恶,又或者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觉。不过既然丹枫从不阻止自己得空便来烦扰的行为,他便锲而不舍地用热烈的态度捂那颗冰冷的心。
应星迷恋着丹枫,这是当然的事情,他从未掩饰过。谁能拒绝一轮明月呢?长存而不变,强势又脆弱,强大又温柔,这一切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一辈子于长生种而言不过片刻,若不再好好使用这短暂的一生岂不白活,因此他直白地追逐那个身影。他没有经验,亦没有花言巧语的口舌,但他有自己的表达方式。
可丹枫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直到最后弃他而去。他至死也没能窥探到那冷硬外壳下的分毫真实,一滴血一滴泪也没有。丹枫不肯给他机会。
狠心至极。他不会放弃。
我们一同欠下诸多业果,我死不了、还不清,你不能就这么离去。我们要一起走。
所以,他诞生了。他依照脑海里的嘶吼去寻那个身影,然后寻到一个少年。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却不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没有关系,他不在乎他的意愿。
那少年一次又一次将死亡加诸此身,但他也总能在死去之前给他留下伤痕。擦损、割裂、贯穿之伤,他磋磨那具身体,试图将它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他失败了,下一次见面时那些伤口就会消失,他不能留下永恒的痕迹,但他依然会去切削。他并不真正在意结果,他只在乎过程,除非那结果是死亡。
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他没有失败,他成功了。
丹恒,他将他一手塑造。
丹枫习惯了主动,而丹恒期待被掌控。丹枫始终刻意疏远应星,而丹恒会自投罗网。丹枫很含蓄,而丹恒某种程度上来说直白得多。丹枫不肯看他,而丹恒始终盯着他红色的瞳孔。
丹枫不会哭。
刃拭去那张脸上残留的泪痕,长而密的睫羽微微颤动,半遮住浅青色的瞳孔。这双眼睛他只见到过一次,盛满愤怒,耀眼而鲜活,仿佛他的身份一片清白,他的自由与未来一样宽广。而现在,这双眼睛是空的。
他感到自己也要沉溺于这双漂亮的眼睛里了。这是爱吗?不,他没有爱人的能力。
刃攥住龙角发力,迫使丹恒抬起头来,将那双眼睛转向自己。他探手将湿滑的珠子取出,倾身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或许这是宿命,命他们跨越生死间隙之后依然纠缠不休,最终通往毁灭的结局。
不要这样。丹恒死死闭上双眼,承受来自另一个人近乎温情的吻。习惯了被暴力对待的身体止不住地发软,心却恐惧地紧缩。
金红色的珠子滚落在手边,他用发着抖的手指摸索攥住,仿佛想藉此获得一丝力量,又仿佛只是溺水的人要一块浮木。
那人放开了他,环过胸口令他直立。体内的性器改变角度磨过敏感充血的内壁,丹恒用空着的手抓住身前的手臂,从凌乱不堪的喘息里挤出一句话来。
“什么?”刃没能听清他模糊的哭吟。
“……我……”明明没怎么欺负他,眼前的人却像是要崩溃了似的,胸膛剧烈起伏,眼角通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刃捞起方才卷到他手上来的龙尾,慢慢地揉搓柔软的尾尖,耐心地等。
“……我是……谁……”大滴大滴的泪又滚落下来,他听到丹恒如此说。
他正注视着白发的匠人。
……不,那不是他。是丹枫。
他在自己的小院里,那人正背对着他,与一旁端坐的白发剑士说着什么。他并不关注谈话的内容,那些事情与他关,有关的那人自会告诉他。
他只是长久地注视着那个人。
每当他感受到那个人的存在时,心就会变得轻飘飘的。那些沉重的郁结会短暂地消失,连同那数亦步亦趋的镜中留影。唯有这种时候他可以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当下的存在,清清楚楚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片枫叶飘进他的怀里,他捻起火红的落叶。应星的脚步由远而近,停在他的身侧。
镜流托我给景元造一把武器。
他安静地听着,指尖沿着叶的脉络划下。
我正有此意。早些年就有灵感,只是还不成熟,现在或许已是时候。我想为你们几个都各造一把武器,用起来肯定比现在的趁手。
指尖微顿,随后又若其事地继续移动下去。但他瞒不过自己,心跳分明紊乱了一拍。那人在他身旁坐下。
你想要什么样式的武器?镜流用剑,白珩善弓,景元不像他的师傅,他剑术虽然精湛,或许更愿意使刀。只有你的武器,我一直没有想好。
他沉默着。他此前并未思考过这些,从来都是以云吟之术配合重渊应对所有情况。各种武器他都使过,称不上精通,但也不挑,应星为他锻造什么,他用什么便是。只要是为他造的。
你定吧,我都可以。他如此回答道。
身旁传来一声略带奈的笑。你总是这样。
丹恒长久地注视着这段记忆,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击云,一柄长枪,他从仙舟离去时身上仅有的两样东西之一。另一样是一枚臂鞲,他不是很清楚它的来历,但同样颇为珍惜。
但这些东西好像从未真正属于他。他在恍惚间想道。又或者说,他好像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东西。
仙舟不属于他,人们的情感不论爱恨,连同那些冰冷的刑罚,都在寻找另一个人。身负的力量不属于他,不朽的龙将其赐予龙尊,不过是前代传承剥离得并不完整。躯体里的记忆不属于他,是迷失在波涛与幻梦中的前尘。长枪与臂鞲不属于他,白发的工匠赠与他的意中人,龙脉的巧匠为自己的族人量身。这张脸不属于他,初代的龙尊形神不灭,其他的人们只会想起丹枫。应星更不属于他,那个热烈的、将所有闲暇都用来陪伴所爱的人早已死去。刃确乎是他的敌人,可连这份杀意也不是给他的,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宣布过来意,他要杀的是丹枫。
他一点一点地数着所有的一切,数一分便感到自己空一分,直到千疮百孔。
他在深渊的边缘徘徊许久,找到唯一的一根绳索。数个眠的深夜他将亲手打磨的晶珠取出,拢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抚摸。
他应当恨着刃,可他没有。那人经历了许多。他居然在可怜要他性命的敌人。
即使是疯了也罢,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份感情不可言明也说不清楚,但他甘愿保留。他必须保留。
可突如其来的意外要推他坠落。究竟是谁在想要得到更多?
他本以为他们一样是被旧日滞留之人,又在漫长的时光里彻头彻尾地改变许多。他本以为刃与应星关系深重,但早已不再用应星的眼睛看任何人。可那人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升腾的情欲,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开始颤抖。谁会想要杀死自己亲吻的人?那双眼睛正看着何人?答案呼之欲出。
我在以谁的身份承欢……又究竟是谁在看着我?
我不是他。他徒劳地重复这句话,话音被自己的哭喊淹没。他不肯露出本相,试图将一切挽留。可是连躯壳也背叛他的意愿,情欲逼出他本来的面容。那人意间展露从仅有的温情,绳索化为光点消散,他一脚踏空。
原来他所爱的人是一片虚,是他臆想出的幻影。他的自我成了可笑的伪命题,此间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原来我真的不存在吗。
他从来没恨过任何人,他只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那里会有人了解他的一切,却仍将他看在眼中。
只要能看见我就好,他喃语道。为何命运连这分毫也不肯施舍与我?
怀里的人成了水做的,哭得浑身发抖。刃环抱住丹恒,从他掌心里扣那枚晶珠。丹恒死死攥着不肯放手,他就从指节开始亲吻,经过手背的鳞片,在手腕处噬咬啃嗦。手腕同样是敏感点,身体的本能反应令丹恒手指微松,刃接过滑落而下的深红晶珠。
耳畔滑过一声叹息,极轻,像光从云端滑落。
“……傻了不成。”颈侧落下又一个吻。“丹恒。”
他仰起头,发出声的尖叫。
埋于体内许久的粗硬性器骤然搅动,颈侧的吻变成狠戾的撕咬,尖锐的牙齿刺入脆弱的血肉之下,霎时间皮开肉绽,溢出的血从森然的齿尖流过。刃手指攀上丹恒的龙角,如同抚摸性器那般以指腹狠狠揉搓,身下亦一同发力顶撞,上下围攻,丹恒顿时被疼痛与情潮吞没,身体贴在他怀里紧绷。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刃只能听到他崩溃破碎的抽气声。
“叫我的名字,丹恒。”松开脖子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他转而咬住丹恒耳廓。唇上的血将耳尖染红,他在他耳边诱哄。“叫我。”怀里的人目光涣散,舌头吐出一截,分明已经意识不清了。然而嘴唇却颤动着,吐出微不可闻的字音,又好像只是一道气声。
但这已经足够了。刃将手里的珠子又塞进丹恒口中。
“不许咽下去,这是你给我的东西。”他附在丹恒耳边,声音里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若是吞下去了,我便剖开你的肚子将它取出来。”
刃松开揽着丹恒的手,人便倒了下去,若不是另一只手还拽着腰身,他连跪姿都保持不住。
丹恒手指痉挛着揪紧床单,从被褥中挣扎呼吸,哭吟声已微不可闻,仍足够令人血脉偾张。自红润的唇里吐出不成调的呜咽,像是在诵念谁人的姓名。
就是这样,更多地叫我的名字。刃将柔韧的腰拽向自己,大开大合地操弄已软成一滩水的人。你永远没有办法逃离我。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这场性事分明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强暴,然而却有条尾巴死死地缠在他的腰上,献祭似的将自己送上门来。丹恒,他已经逃不掉了。
刃倾身压在丹恒身上,拂开汗湿的长发,形同野兽一般叼住光洁的后颈,手握住丹恒已濒临极限的性器。最原始的动作带来最大的刺激,丹恒法抑制地仰起头,脊背崩溃绷紧,与身后的人一同登上高潮。
恒星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
刃以为丹恒已经睡着了,正欲起身,手指却被勾住。他低头,蜷在凌乱床榻间的人却一动不动。他于是躺下重新拥抱住那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怀里传来微不可闻的低喃,像是诉说,又像是自语。
“我一定会杀死你。”
他轻笑一声。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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