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证命

“够了！”浑身酥麻的胡小七忍不住落泪，雪白的狐尾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

“夫君，与你携手这么多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单手掐诀，一掌拍在自己的灵台上：“虽然那十五人不是我所杀，但正如苏仙师所言，业障已尽加己身。”

“这……这怎么可能！”王儒看着嘴角渗出鲜血的胡小七连忙跑了过去:“阿七，你别吓我啊，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不都挺过来了吗？”

说到此，王儒已经放声痛哭，而一旁的苏青却奈的摇了摇头。

人是人，妖是妖，二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就算他们能在一起，可百年后呢？

“夫君啊，你还记得十五年前王朝山外的那只小白狐吗？当年你一个人进京赶考背篓里的粮食是不是全被她偷吃了？”

“是……是啊，那时候还我差点饿死在赶考的路上。”王儒抱着胡小七，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如果要不是那只贪吃鬼，恐怕我早已死在那场动乱之中了。”

“相公不哭，相公不哭……”胡小七慢慢擦去王儒脸上的泪痕，语气逐渐虚弱：“那年雪下的好大好大，山里的果子啊，小鸟啊，全都死了。我饿的受不了就偷偷跑出来找吃的，没想到遇见一个走路的书呆子，他背篓里的花糕好香好香，我一口气全吃光了。”

说到这，她仿佛闻到了十五年前花糕的香味，眼神中满是留恋之色。

“他真笨，明明自己都被饿的眼冒金星，还是把口袋里最后一点干粮送给那只小白狐。”胡七七最后看了一眼王儒，嘴里喃喃念叨了些什么。

“夫人想吃花糕啊，我……我马上去拿。”

说罢，他立刻跑到偏房，取出刚蒸好的花糕，只不过回来后……

…………

“师傅，后来我听王儒说是这狐妖救了他。”苏青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当年事件也已调查完毕，十五年前王朝山外确实有一路妖怪祸害进京赶考的普通人，这件事是当年通海师伯特办，所以青山城档案有所记录。”

云阁内，李青鸾抱着酒葫芦不停擦着眼泪。

“呜呜呜，乖徒儿你心好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自杀，后来的故事呢？”

“第二年春天胡小七修炼成人形，在进京赶考的路上与王儒再次相遇，两人结为夫妻已有十数年之久，这其中他被调往金陵城做了一个主簿，这么多年确实未曾发生过妖物伤人案。”

随后苏青站起身子说出此次来意：“一个星期前胡小七修炼妖丹被画皮妖所控制，总共造成十五名普通人失去性命，但弟子观察过她的妖丹确实没有血腥之气，所以特请师傅出手，留她一丝生机与王儒继续今生姻缘。”

“你是想说为胡小七证命？”李青鸾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这种苦命鸳鸯她还是很心软的。

所谓证命，并不是修炼达到顶层向苍天问心，而是为一只没有业障的妖物发放一个身份证。因为人间王朝有规定，妖物不得入城与人类生活，如果有了证命就可以自由在城内活动。

当今人间王庭名为三圣皇朝，兴盛千百年只有一次大动乱，而就是这一次彻底让人类与妖族决裂，史称妖蛊之祸。

在这件事情发生过后当今圣皇下定决心彻底将妖物赶出城池，而金銮殿的那一颗三重瞳就是为了避免覆辙再起。

没有证命的妖怪如果继续在城内活动，如若被修士发现，格杀勿论！这就解释了当初胡小七为什么看到苏青如此紧张，就是害怕发现她是一只没有证命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