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大雨滂沱。
齐清跪坐在地上,慢吞吞抬手擦拭脸上的雨水。
他正腹诽着这是什么煞笔倒霉天气,一抬手,直接愣住了。
不是,他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正在他愣神时,一双长靴踏过水洼停在他面前。
“你是哪户人家的小孩,何故跪在这里?”
少年俯身伸出手拉他起来,正好和齐清对上视线,前者在看清他长相的瞬间眼睛微微一亮。
齐清心中一惊。
不是!他这就穿书了???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只能说:
面前这人不止衣着繁琐古朴,还有长相,面如冠玉,明眸皓齿,举止间一派翩翩公子模样。
简直就是古代帅哥的典范,现代帅哥的模范。
齐清这赤石都赶不上热乎的人生,咋可能突然进入啥啥古风剧剧组呢?
理所当然的,他联想到好久之前看的一本狗血言情。
把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政策贯彻到底。
面前这个人啊,别看对方外表温文尔雅,齐清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面前这个少年确实就是反派疑。
再一看周围的环境,可不就是原主和反派初遇时的场景吗?
先说说原主这人啊,要将他的黑历史抄在书上的话,甚至有长城拐角处那么厚。
他娘是红尘女子,他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做起这些勾当。
一边做着亭花阁里的头牌众星捧月,一边引诱反派陈汀之同他交易,好不被那些凡夫俗子染指。
前期拳打女主,脚踹男主,甚至追着男配框框一顿毒打,后期虽被这反派罩着,也还是被男女主逮着机会浸了冰泉。
他幼时本就染了风寒,身子骨都没好透,刚逃出冰泉,就被一群人糟蹋死了。
虽说死有余辜,但是……
齐清擦了擦脸上的水,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服了爸爸,凭啥要我来承担这一切啊?!
这反派也是个倒霉催的,瞎了眼看上原主,后面给原主擦屁股,被男女主联手给扔焚天池了。
好好好好好,一个浸冰泉一个进火海,简直绝配好不好!
不过这反派也并不只有这一个污点才被称之为反派。
他背后还搞些什么还生丹药,据说最后一味引子就是原主。
原主死后他把原主尸体都拿来做引了,结果被告知必须得是活人才行,因为反派那早死的白月光的魂要跑原主身上来。
太恶毒了,死了都不放过人家。
虽说他不可怜原主,但他万一以后也被拿去做引子呢?
而且来这里之前,他的两箱白象老母鸡汤面还没吃完,他真的好心痛!!!
“喂,我家主子问你话呢!”一旁的侍从垮着个脸,抱着刀语气中满是肃杀。
啊???跟你霸我说话?
齐清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到对方手上的刀,直接被自个儿口水呛住。
“咳咳咳……”
对方嫌弃的走远了些。
“我从小没爹没娘……只是想去婶婶家讨点米吃……没想碍着大人们的路。”
齐清生怕掉了脑袋,跪在地上佯作磕头状,哆哆嗦嗦回答,怕他们不信,还故意露出腕上的伤痕。
笑话,他来这儿啥金手指都没有,不赶快抱紧反派大腿难不成还真去做那亭花阁头牌吗?他又不是傻子。
就算这陈汀之以后馋原主身子他也认了。
不就是必要时对他服服软吗?
切,他又不是弯的,顶多膈应个一时半会儿,等以后有实力了直接跑路赚大钱。
他只是一个平平奇的口嗨男罢了,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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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汀之皱眉。
一个半大孩子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这难道不可疑吗?莫非是故意接近他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真被他猜对了,原主当时就是故意和他碰上面的。
他娘被人带走前,他曾偷听过几个勾栏女子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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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花阁内
“哎……姐妹们听说了吗?这陈家公子陈汀之这几日下山来我们镇上除魔卫道来了。”一女子一边绣着女红一边开口。
“陈家公子?芍药姐姐,那是谁呀。”女孩好奇的问他们,眼里满是懵懂。
“婵儿乖,这些是大人的事,你快去多陪陪云裳姐姐。”做女红的女子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是呀,你云裳姐姐过不了多久就要被人赎去了,你赶紧去找她要喜糖图个好彩头去。”另一个女子颇不耐烦的翻着白眼开口。
女孩听到有糖吃,立马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芍药颇不满的瞥了对方一眼。
这位云裳便是原主的娘亲。
气氛一时有些僵。
有人出来缓和气氛。
“芍药啊,我来这镇上好些年也不曾听过什么陈家公子呀,这陈家公子有什么说法没有?”
芍药不答,先前对云裳表达不满的那个女子开口了。
“要说这陈家公子陈汀之啊,家财万贯,一表人才,可惜早早上山修心,又是个断袖,不知俗世情爱滋味。”
“若让我来服侍,定教他流连忘返,安生待在我这温柔乡,忘了那劳什子齐家小子。”她娇笑起来。
她说得暧昧旖旎,听得芍药直皱起眉。
“够了清昙,何必这么作贱自己,不就是云裳被先前看上你的那个富商选中了吗,没必要。”
“没必要?!那分明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忍辱负重跟那个老头子过了那么多年!凭什么她只是弹个琴就能轻而易举的抢过去?”
俩人开始争吵起来。
“柳晋棠,回来!”
原本正在收拾东西柳云裳冷淡的唤他名字。
楼下那两名女子停下争吵,齐齐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他灰溜溜的离开窗边,等待母亲的惩罚。
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眉眼中依旧刻满冷淡,随手将一个破旧的包袱扔给他。
“你是男子,又是我儿,韩府不会让你进门的,你自个儿拿了这包便逃出去吧,逃得越远越好。”
话毕,云裳呆坐片刻,又从枕头下摸出些银两,塞进他怀中。
云裳说完之后没再理他,自个儿擦拭起陪伴自己多年的琴来。
于是他便借着云娘叫他买些胭脂水粉的名义溜了出去。
亭花阁对孩子倒是不加防备,毕竟这世道,离了娘的孩子又能活得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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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看着陈汀之的脸,又开始犹豫起来。
陈汀之这人生性多疑,要是真的被他查出原主有什么地方对他不利的话,他不得直接被生吞活剥?!
他要是不趁这个时候走的话,那他真就是边窜稀边倒立——屎到临头了。
他刚想动,旁边侍卫却直接拔刀。
吓得他跟个鹌鹑一样,蜷缩着一动也不敢动。
相顾言。
齐清看厌了侍卫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扭头继续看向陈汀之。
这么一看,哇塞,还真是云泥之别。
(侍卫:谢谢,有被冒犯到)
这时候的陈汀之浑然没有暴君的模样,连蹙眉的模样都是温和的。
看着眼前孩子神色惧怕,轻轻拉起对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既然如此,那你便同我一道回家吧。”
只见对方薄唇微张,吐露出温润的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