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鲤
夭夭看得眼睛疼,从前只知她娇纵如今看到简直是知狂妄:“你若再如此不知礼数,我便让人把你扔进池中倒倒脑子里的水。”
“你,你?!”姜婳气结,说不出话来,她都被赶出去了,凭什么还处处压制自己,摆什么样子!
“你看我敢不敢!”夭夭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蠢得让人眼睛疼,不管身后姜婳能的叫嚣声。
“姑娘。”声音小小的轻轻的,带着关心,玉簪和碧桃都眨巴着眼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碍。”夭夭所谓的笑了笑,她不会再因姜家人而伤心。
玉簪和碧桃却更心疼姑娘了,就连芳莹和月天都肃着脸,芳莹后悔刚刚下手轻了,月天也很懊恼自己刚刚慢了一步。
另一侧,姜家的族老全都聚集在祠堂,济宁伯和姜明忱跪在牌位前,手举三炷香,香烟袅袅升起,济宁伯一边虔诚的跪拜一边念念有词:“求先祖保佑姜家,求先祖保佑姜家,求先祖保佑姜家。
“来,婵丫头过来。”过了一会儿,济宁伯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将三炷香插到香炉里:“跪下。”
姚婵依言跪下。
“这是第三十六代嫡系子孙姜姚婵,幼时流落在外,如今终于认祖归宗,还请列祖列宗保佑这个苦命的孩子。”济宁伯捋了把胡须,他醉心道法,潜心修炼数年,家里的子孙都与他不亲近,难得这个孩子有道心。
济宁伯递了三根香给姚婵,目光慈爱:“好孩子,你受苦了。”
接过香,姚婵红着眼眶:“祖父,孙女不苦。”眼泪簌簌落下,湿了衣襟,能够重来一次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恩赐。
“阿婵,是为父对不起你。”看着女儿瘦弱的模样,姜明忱忍不住潸然泪下,都是他的啊。若是他当初没有用姮儿李代桃僵,若是他当年再坚持寻找一段时间,阿婵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姚婵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满脸愧疚,这是她的父亲,她数次恳求上天祈祷有人救她于水火,可是从来没有,迟来的父爱于她何用?
她在挨饿挨打遍体鳞伤的时候他是姜姮的好父亲,她被卖做奴籍的时候姜姮受尽她父母的宠爱,她含恨惨死的时候姜家步步高升,她怎能不怨。
这一辈子,她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啦,明忱。”三叔公拍了拍姜明忱的肩膀,他老年丧子如今早已白发苍苍:“日后好好照顾婵丫头,尽尽做父亲的责任。”
“三叔爷,我会的。”姜明忱用力的点头,掷地有声。
“这冠子可真好看。”小姑娘歪着脑袋,十岁左右的样子,梳着包包头,带着赤金镶红宝石的玛瑙项圈,下面坠了一个赤金的长命锁,她站在夭夭桌前,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冠,漂亮的红裙子上沾满了灰尘。
“我也觉得好。”夭夭自得的摇晃着脑袋。
小姑娘有样学样,包包头上红绳缠着的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能不好看吗,怕是整个大元都找不出第二件来。”旁边桌的夫人小声说道。
金镶玉制成的冠身,上千颗拇指大的珍珠镶嵌在冠上,别出心裁的攒成了蝴蝶蜻蜓等模样,再配上各色宝石,愈发同真的一般,栩栩如生,更妙的是日光下那些珍珠泛着莹润的粉,远远望去仿若是一副精妙绝伦的画。
“姐姐,我能摸一下吗?”
夭夭看着她含在嘴里吮吸的手指,果断拒绝,她都能想象到那口水滴答的样子了。
呜~黑白分明的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小姑娘仰天张着嘴哭嚎,呜呜呜,阿姐~
这这这,夭夭瞠目结舌,左右看了看,她这儿本就是众人的焦点,大家都有意意的偷偷打量她,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观望。
“别,别哭了。”哪里来的小哭包啊,夭夭头疼的站起来,塞了块桃花糕在小姑娘嘴里:“可甜了,很好吃的。”
“呜呜呜,”小姑娘飞快的咀嚼,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桌上的点心菜品:“好吃!好吃!”脸上写满了不够还想要吃。
还是个小吃货,夭夭奈:“想吃什么自己拿。”
小姑娘蹭的一下坐下去,左手拿了一块桃花糕,右手抓了只鸡腿,狼吞虎咽,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上油亮亮的。
“你是谁家的姑娘啊?”夭夭拖着下巴看她飞速的进食,小嘴就没得停。
“天呐!”如一阵风般,又一名红衣少女站在夭夭桌前,搅着胳臂气呼呼的:“阿鲤!”
小姑娘后知后觉的抬头,咧开嘴,嘻嘻笑,啃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阿姐,好好次啊!”
“抱歉这位姑娘,小妹状,还请姑娘见谅。”红衣少女脸上红扑扑的,胸口起伏着显然是方才跑的太快了。
“事。”不过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罢了。
“这里可以坐吗?”红衣少女看了看其他桌都坐的满满登登的,只有这桌连菜色都有其他不同,生怕是小妹不懂盛元城的规矩,坐了地方。
“当然可以。”
“多谢姑娘。”红衣少女挨着阿鲤坐下,宠溺的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油渍,轻声细语:“阿鲤,慢慢吃,别噎着了。”
阿鲤头点的飞快,嘴里吞咽的动作毫不含糊。
“我叫时锦,这是我妹妹。”时锦一边给阿鲤挑鱼刺,一边和夭夭说话:“你呢?”
“我啊。”夭夭搅拌着酥酪:“怀元王府的,你唤我夭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