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南可采莲

所有的孩子都抬起脑袋，一致看向站在夭夭侧后方的厉渊，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完了，黑脸叔叔的脸好像在冒烟，不会要打我们吧。

夭夭扑哧笑了，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打破了这声的尴尬，“让你成日里拉着张脸，看吧，脸孩子都被你吓到了。”月牙眼里满满都是狡黠。

姜府。

满堂宾客散去，眨眼间，只余满地狼藉。

“婵儿。”喻氏试图扶起瘫倒在地的姚婵，可怎么喊，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娘的婵儿，你这是怎么了？”吓得喻氏哭天抹泪的：“老爷，你快来看看我们的婵儿啊。”

“婵儿？！”姜明忱跟着喻氏一起摇晃她的身体，半晌才听见她低哑的声音：“爹，娘，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布满泪水，双目空洞洞的看向前方，眼神涣散。

“婵儿！”喻氏哭的几乎过气：“你是娘身下掉下来的肉，娘的命啊！”

姜明忱老泪纵横，仿佛瞬间衰老的好几岁，他弯腰痛苦道：“都是为父的！”

一旁的济宁伯摇摇头，一本乱账啊，他叹了口气开口道：“日后，只当没有姜姮。”

“爹！”姜明忱一愣，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看到妻女那悲痛的模样，数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他抹了把眼睛，低下头去，双目赤红。

是夜，大地陷入了沉睡，天空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只有月亮低垂的挂在半空中，柔和的微光几乎被吞没。

“夫人，小小姐来了。”

“快进来。”靠在榻上的喻氏连忙擦了擦眼睛，她拉着姜婳的手絮絮叨叨：“这晚上更深露重的，有什么事打发个丫鬟过来就好了，怎的自己来了。”

“娘亲，姜姮今日欺负女儿~”姜婳气呼呼的嘟着嘴，歪倒在她怀里告状：“她还让人打女儿。”

“婳儿。”喻氏心疼的抚摸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疼不疼啊。”

“好疼的，”姜婳赖在母亲怀里撒娇：“娘亲，姜姮她太过分了！竟然让嬷嬷打我，娘你要为我做主啊。”

“婳儿乖，”如今她哪有资格去做阿姮的主，喻氏心中一片苦涩，她是真真切切的失去阿姮了，可她的阿婵呢，谁来心疼。

喻氏定了定心神道：“那些话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可女儿说的是实话啊。”姜婳委屈：“她本来就是...”

“婳儿！”喻氏加重了语气：“那些话若是传出去了你日后如何嫁人。”虽是实话，但也忒刻薄了些，好歹阿姮与她姐妹多年。

说起嫁人，姜婳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她蹭到喻氏耳畔，娇羞不已：“娘，女儿喜欢怀元王。”

如同一道惊雷闪过，喻氏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婳儿，你说什么？”

“娘，”姜婳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这样的话她怎好重复。

“你你，”喻氏双手颤抖，怀元王府她已经搭了一个女儿进去了，为了阿婵，她放弃了自己一手抚养到的阿姮。

眼泪断了线般的落下，喻氏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你不怕怀元王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婳儿明明最怕怀元王了，怎会...

“王爷年少有为，英俊潇洒。”姜婳亮晶晶的眼里闪烁着光芒，憧憬道：“婳儿才不怕他呢！”她转头愤愤道：“那些都是别人污蔑王爷的谣言，婵姐姐说王爷是大英雄，他战不胜攻不克，守卫边疆...

怀春的少女滔滔不绝，喻氏却觉得天昏地暗，竟然是阿婵，她有怨她有恨，做母亲的都可以理解，甚至为了她，自己放弃了阿姮，可婳儿是她的亲妹妹啊！

婳儿又做了什么呢？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喻氏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儿，也看不清她，她泪流满面，一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