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狂荡青春上部十三，新年新打算
这次直到离开村里的这一刻，陆振华的心里还是想着心心念念的韩雪梅，思索着她似乎在有意躲避不见自己的原因。
这次陆振华和马红离开村里去区里，不是要继续在区里给人们看腰腿疼赚钱，而是另有打算。
尽管不可否认，马红忽然之间由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一个看腰腿疼病的小神医，在区里的名气很大，而且就照这么下去他们两个人能够赚到不少钱，可是他们两个人在上次从前坝村再一次返回到区里，没明没夜给人们看腰腿疼的过程中，其实他们逐渐的都对这种营生有些厌烦。
如果他们两个人要是像后来那样，闯荡过社会，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风风雨雨，知道人生的不易，也看清了大千世界的话，让他们两个人再干这份工作，他们肯定认为这是一份既安稳又能赚钱又受人尊敬和羡慕的营生，也是他们应该从事的行业。
但是这个时候对于两个初出茅庐，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心想着干这干那，要出人头地，要把外面的花花世界该看的看该体验的体验一番的年轻人来说，窝在区里那么一个小地方，整天闻着各种药味儿，给人们除了看病就是看病，就连一点儿休息玩乐的时间也没有的营生，不是他们愿意干的。
尤其是马红，更不愿意干这种营生。在他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他在区里呆着给人们看病，甚至还不如待在看押所里更舒心。
陆振华和马红腊月回到村里的时候，他们就听村里人们议论说，他们青草湾村大队在长城区里开的小煤矿缺一个管伙食的人。这两天大队的负责人正在考虑选择这个人选了。
大概是从十三四年前，当时还是大集体没有包产到户之前开始，边塞县下属一些乡政府啊，或者是一些大小队，都纷纷在长城区下属各个地方开起了一座座小煤矿。这种小煤矿大小规模不等，生产设备啊，管理等等也各不相同。最小的那种原始落后的小煤矿，只有十多个人，甚至还是用背上的筐子，半蹲半趴着从下面往外面背煤。
比这种情况稍好一点的，是巷道略宽略高一点，有两个人配合着用手推车往出推煤的小煤矿。再高级一点的就是从下面一直给外面铺设出来那种小道轨，然后用卷扬机从下面往上拉拽小铁车，往出运煤的煤矿。
最后的这一种，几乎是当时长城区里最先进的，也是最大的煤矿才使用的一种做法。绝大多数的，还是属于用手推车从里往外拉煤的那种小煤矿。
随着包产到户之后，乡里和大小队多一半属于集体性质的这种煤矿，或者倒闭了，或者转手出售了。亦或是给别人承包了。只有少一部分才是归集体所有。
青草湾大队在长城区的这座小煤矿，直到今天为止还是归他们大队所有。
青草湾大队在长城区磨石沟的煤矿，就是这种用手推车往出推煤的小煤矿。这个煤矿对外的全称是，磨石沟青草湾大队煤矿。这个煤矿属于那种在小煤矿里稍稍偏大一点的煤矿，共计有四十多号工人。
陆振华他们青草湾大队的主任胡富贵，是他们青草湾村里的人。这个人是陆振华父亲的同学。
陆振华和马红回到村里的第四天晚上，胡富贵在陆振华他们家和陆子旺喝酒吃饭的时候，与陆子旺聊开煤矿，以及说起陆振华的一些情况的时候，胡富贵就说，如果陆振华愿意的话，过年以后就去煤矿给当一个伙食管理员吧。
当时陆子旺听到胡富贵说的这句话，是非常高兴的，立马就替儿子答应下来这件事情，说去去去，一定要去。
当天晚上胡富贵走过之后，在陆振华家一个没有旁人的单间里，父亲与陆振华聊了刚才胡富贵说的那方面的话题。
按照后来父亲与陆振华说的意思，其实他们大队想去干这份差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不要说别人了，就是主管煤矿的胡富贵主任就根本通不过。一者胡富贵非常挑人，就是说必须在他心目中能干有能力的那种人，才能去当这个伙食管理员；再者还必须是他能够信得过的人。
按照父亲私下里对陆振华的说法，去煤矿当这个伙食管理员是有一定油水的，当然这种克扣下的油水，不用说最终好大一部分要私下里上交给胡富贵的。
而出于瓜田李下的原因，胡富贵又不便把他自己家的亲戚直接安排到煤矿上当伙食管理员，所以才想让他这么一个旁人去干这份差事。如此一来既不用担心别人说三道四，最终好大一部分油水还会流到胡富贵的腰包里。
陆振华对父亲说：“就是说，这个伙食管理员不是谁想当谁当的，必须是他既能看得上，又放心的人才能出任？”
父亲给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陆振华说：“而他又是咱们大队一个比较说了算的人，就是大队其他领导也说了不算？”
父亲同样肯定了他的这个说法。
陆振华说：“我听说这个伙食管理员，一个月才挣九十块钱，还是抛家舍业。这么少的工资，有可能下一步还要替他胡富贵搭一个贪污受贿的名，咱们有必要蹚这滩浑水吗？现在咱们就是随便出外面干点什么，挣的也要比这个翻两三倍吧？”陆振华没有对父亲说出口的内容是，其实他和马红现在在长城区里给别人看腰腿疼病，如果要是稍稍的把收费往高撩一点的话，每人每个月挣的，至少要比这个多出五六倍。而且还是天天让别人请吃请喝的情况。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还为什么要充当这个不值钱的伙食管理员呢？
当然，即使陆振华不明说，父亲也知道这个情况。为此父亲说：“你们挣那些钱是不少，这个伙食管理员虽然挣的不多，但是当这个伙食管理员意义不同。”
随后父亲给陆振华说了以下内容。
包产到户快十年了，现在大小队那些领导远远不像过去那么有权威了，好多的时候也有名实，不过这几年县里按照上面的政策，经常从大队干部中挑选一些人去乡政府工作，慢慢的就转正了，就变成公家人了。之前乡政府就从他们的大队选拔走两个干部，现在人家已经转正了。
现在他们大小队那些干部，在没有出任现在这个职务之前，不是给大小队出外负责跑运输啊，开煤矿啊的领工负责人，就是去县里指派的那些什么大会战啊，参加什么活动的带头人。没有一个是普通百姓身份。
最终父亲和陆振华说出了他的本意：想通过这个跳板让陆振华进入大队领导层。而这个领导层对他本人以及家族有着非常大的意义，比如将来甚至能够因此进入乡政府，成为公职人员啊，或者在本大队当一个一把手啊等等。
相关方面的话语，父亲当晚还和陆振华说了很多很多。
尽管陆振华对父亲说的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去煤矿上当这个伙食管理员，让陆振华想到了其他方面的事情。
当天晚上，陆振华就悄悄的和马红说了父亲这方面的意思。
当时马红高兴不已的说，太好了，其实回到村里，他就在考虑过年以后干什么的事情了。反正他意中去前坝村给别人看病所谓的这个手艺，这次回来已经一点不剩的给老马大夫传授了，从此以后那个手艺也就不会失传了。他真的过年以后不想继续窝在一个地方，天天没明没夜干那种营生了。虽然那种营生确实能挣钱，也受人抬举，不过真TM不是人干的，太憋屈了！
看看这小子在宏观方面与他的思路不谋而合，陆振华就给这小子深入细致的，说开了他听到父亲那番话的时候，当时考虑到的一些思路：“我们t这么年轻，确实不应该天天挣那份钱，我们要开拓思路，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把目标定的更高一些。我当时想，这几年我们当地在长城区那些地方，集体也好，个人也好，开小煤矿的不是很多吗？也不是很能赚钱吗？我就假装表面规规矩矩的去大队煤矿给当一个伙食管理员，等我把这些煤矿上的情况摸清以后，咱们自己难道说就不能在那些地方开一个小煤矿吗？到时候等我把门道摸清的时候，咱们两个人一起干。赚了钱一起装，赔了钱一起扛！”
陆振华这句话还没有彻底说完的时候，马红就跳起来激动不已的说，太好了，他的这个思路太超前，太大胆了！有几十号上百号工人天天给自己出煤挣钱干个三五年，恐怕比他们两个人四只手给别人天天针灸按摩看病磨破手的时候，挣的钱还要多呢！
跳起来拍只大腿说，去去去，必须去，他一定要陪着陆振华去！
在高兴之余，马红还给陆振华说了另外一个新情况。之前他们在区里出租房里，给那些腰腿疼患者针灸按摩开中药的时候，其中还有三四个煤矿上的患者。他们都是几个煤矿上的负责人。他们私下里经常鼓捣如何在区里这家商店那家门市，给煤矿上采购各种吃吃喝喝东西的话语。
按照马红这小子的新思路，到时候，陆振华去了大队煤矿给当一个伙食管理员，而他通过尚警务长，或者前段时间他们给看腰腿疼的一些领导，联系区里下属那么多煤矿，然后他按照低于区里各个商店销售各种吃吃喝喝的价格，直接给各个煤矿供那些生活日用品。
而所有的这些生活用品，他抛开区里，直接到省市甚至更远一些地方采购。他估计现在长城区各个煤矿的生活日用品，每个月需要的数量是很庞大的。他这么给供下来，绝对能赚大钱，真的比他们两个人天天给别人看病挣来的钱，不知道要多出多少。
极个别的一些人，非要找他们两个人看腰腿疼推脱不过的时候，哪怕他们再给看一下呢。或者十天半月集中给一些人治疗一次也是可以的。
到一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感觉到哪条路子适合于他们走，他们就集中人马集中资金来干哪方面的行业。反正不管他们两个人各自怎么干，赚了多少钱，都算他们两个人的。赔了也有对方的一份。
陆振华说，马红说的这件事情绝对可行，绝对能赚大钱，也能把生意做大；但是肯定需要一笔很庞大的资金，恐怕……
马红这小子拍着胸脯给陆振华说放心，他的两个姐姐家里都有钱，是因为他一直以来没干正事儿，当然也没和姐姐家张过口，只要他瞅中好买卖，姐姐家肯定能给他借钱。还是大数。
另外老马大夫怎么说，他估计现在家里也存着两三万吧？有个几万块钱，难道说还做不开买卖吗？
陆振华赶紧说，做开了，这个年代三五万真的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只不过他不得不给马红亮明观点，他们家没有钱，看样子到时候这方面他真的帮不上忙了。
那么马红出的资本多，到时候就让他多分一些红利吧。
陆振华这句话还没有彻底说完，就被马红呛了回来说，好哥们好弟兄，不要说这种驴屁话，不存在哪方面的事情，资金都他拿，赚来的钱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