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钱
“你以后再买这么贵的，就别进我院子了！”沙华怒道，虽不是花他的钱，可还是觉得在割他肉，实在是太奢靡了，几块糕饼要四两。
都是这些傻子似的有钱人，多贵的东西都有人买！要是没人买不就便宜了吗？
徐希年紧张道:“别呀！不买了不买了！”
沙华闻言这才平息下来，眼神又落到桃糕上。又拿起一块笑道:
“我再尝尝，你也吃呀，光看什么！”
“我不爱吃甜的，腻的慌。”徐希年推辞道。
待他走后，他又将剩的一块儿分成两半给了听雨品茗。
“公子，徐侍卫怎的待你这么好，天天往这儿跑就算了，还时常带好吃的来。”
听雨如今提起徐希年已经没有任何的羞涩了。这带来的糕点吃食常常也会分给她们吃，她们也高兴得紧。
“因为他以前老抢我的东西吃，害我饿肚子，他觉着对不起我想补偿我，还算他有点良心。”沙华漫不经心道。
两个丫头点点头，又开始细品这昂贵糕点的美味，一手托在下巴上接着碎屑，小口轻咬，露出满足的表情。
“对了，我今日看府里来了好多生面孔，是做什么的？”沙华想起来今天去算账时，见到前院的许多生人还抗了许多木材。
“哦，对了！王爷下个月就到生辰了，按照惯例要搭台唱戏庆贺三日呢！应当是在搭建戏台吧。”品茗歪着头道。
“对对对！到时候可热闹呢！还会多发一个月月钱！”听雨附和道。
“哦？”沙华也有些高兴，那岂不是自己也有。
“不过，公子，你也该想想送王爷什么礼物才好。”
“什么？！我还要送礼物给他！？”
沙华舒展的眉头又紧锁起来，这狗王爷！还没开始赚钱都要让自己倒贴钱了！
“那你们也送吗？送个祝福？还是送个什么？”
她们月钱也不高，总不能送什么好东西，到时候自己也跟着随便弄个便宜玩意糊弄过去，他一个王爷要什么没有？
“我们是下人，当然不用了！公子你不一样，徐侍卫每年也要送的。”品茗道。
沙华感觉头都疼了，一两银子还没到手，拿什么送，自己全身上下也就这一文钱。
他愤愤盯着石桌的一文钱，气不打一出来，气着气着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翌日，照例，等王爷回了府，他已经在书房门口坐着等了。
“你昨天怎么不来？也不通知我？”王爷颇有些不满的意味。
“昨天身体不大爽利。”沙华应付道，实则被你气死了。
“再说了，我又不是上学堂，不来还要跟你请假不成？还是说，我不来王爷就批不成奏折了？”沙华补充道。
王爷常常被沙华噎得不知如何反驳，这时便会端出王爷的架子威胁他。
“本王的书房岂是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你下次不来还不提前说，我就扣你月钱！”
沙华气急，在心里咒骂他，什么狗屁王爷，不就大了自己两岁吗！动不动就扣人俸禄，哪个正经王爷这么小气！
两人各自忙开后，书房就安静下来了，时不时传出王爷的叹息声。
“王爷，做事静心方可成，你不知道吗？”沙华听得烦了，忍不住道。
王爷看奏折看的投入了，心烦意乱，沙华又安安静静的不怎么动，他这时才想起房里还有个人。
“你过来！坐过来！”王爷不耐烦道。
沙华便从另一矮案起身到以前的位置坐下，不满道:“做什么？”不知道这王爷又想整什么死出。
“你看看这个，你怎么看？”王爷把看着叹了半个时辰气的折子递给沙华。
“这怎么行？不行不行不行。”沙华一看这又要害自己逾矩，忙推脱起身。
“回来！有什么不行的，本王恩准的。”王爷一把拉住他。
“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想拿这事儿做文章。”沙华这才不情愿拿起奏折看。
“西陵积弊久矣，勾结互庇，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者，奸佞谄媚者，不计其数，此祸不除，后患穷。若要改制，当从各府门官员下手，彻清各阶级…”
沙华看完便扭头看王爷一眼，这么好的政绩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不过看着王爷一向神气的笑脸，今天也变得愁容满面，心里也暗爽。
不过既然他如今这个模样，说明他悔改了，自己进府里来，不是见他去军营，便是在旁边批奏折，倒也没什么荒淫度的行为。沙华也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认真思虑起来。
这官员互相勾结，官官相互，只怕早已形成一重体系，若一齐除掉，便如同砍了大树的根，西陵也是快倒了。
沙华看了半晌，便已经有了主意，正抬头想要说与王爷听，看到他那个脸，便有心想逗一逗他。
沙华假意叹口气道:这泸州刺史倒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不过我也没什么好法子，王爷慢慢儿想罢。”
王爷便拿了折子再次苦恼起来。沙华还以为他高低要编排自己几句呢，没想到竟事发生。
在一旁看王爷抓耳挠腮许久，真的太舒服了。
“我想到办法了。”沙华放下笔道。
“什么办法！”
王爷闻言立即凑过来，直勾勾盯着它。
沙华推开他道:
“王爷应当机立断，刮骨除毒。”
“西陵城太大，说是一个小国也不为过，我看了这些年的进账财支，虽算不得富庶，可近几年蝗灾干旱洪涝，按理说也还能自给自足过得下去，王爷可去偏些的地方看一看，有多少人吃不上饭？那这钱都去哪了？
自然进了那些贪官污吏的腰包，要他们乖乖吐出来也不可能。
他们具体是哪些人，每个人又贪了多少，不得而知。
况且若要深究起来，只怕没有几个人的兜儿里是干净的，若打草惊蛇，他们转移了脏银，这西陵的巨额钱款便流失到了别处，再要讨回来就难了，这是其一；
没了那些贪官污吏的约束，到时西陵人治理陷入混乱，王爷身居高位分身乏术，也管不到西陵的每个角落。
缺了管束和银两，安全没有保障，填不饱肚子，穷人去抢富人的东西，富人逃出西陵，那西陵就只有吃不上饭的穷人，战时来了筹不起款，平时练兵招募不到人，届时西陵和一座死城有什么区别，王爷当这王又有何意义？这是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