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钱
沙华不明所以，听品茗说了情况才知道事情始末。
这结果可想而知，但他属实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直接。
他过去坐着喝茶，待她哭累了停了才安慰她，她早早入了王府，不见外面的世界，不知成亲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而且据我所知好像他和楼尚书幺女情投意合，你嫁过去了也是做妾，咱们堂堂正正做正房多好。当了妾受宠不是不受宠也不是，人撑腰，全靠男人脸色过活，她们的悲惨下场，乱棍打死的，发卖的，被当家主母灌药的，被关起来不给饭吃饿死的，挨到生了孩子还跟着吃苦受罪……”
沙华哔哔叨叨讲了一堆。
“你想想你有没有别的什么爱好？绣花儿？写字？或者说以后你想做什么？”沙华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想做生意，赚好多好多钱！”听雨抽泣道。
“好！有志气！那咱们以后就做生意，赚大钱，然后也盖一座这么大的院子，做珠光宝气贵夫人，吃山珍海味流水席，再叫那些男人排队给我们挑！你才将将十六呢？着什么急呀？我都快二十了也不急。”
听雨破涕为笑，又转念一想不对呀，“公子，可是我不识字，也不会算数，真能做大生意吗？”
“啊……呃……这个嘛，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既然有志气，我一定会帮你的。”沙华硬着头皮说。
“那好，我要专心赚钱，不喜欢他了！哈哈哈！”听雨转悲为喜。
这个单纯的小姑娘，翻脸也太快了吧。
听雨知道他是被王爷请上府来的，还和徐希年熟识，当是哪家贵公子疑，说的话那还能有假？
“我明日带些算书来，先教你计数算账，左右每晚我都是要读书的，你就跟着我念书学学识字，做生意又不是考功名，不需要做多大的文章。”沙华说着，而且王爷的书房藏书都是上品，经商治世，行医问道，比外面不知道好多少，这也是他要进书房的原因。
听雨连连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徐希年再来的时候，听雨便撂下茶就走了，也不在一旁偷偷看了，只自己回房念书写字。
徐希年还觉着奇怪，又不好意思问。
沙华看出来了他的疑惑。主动道:“你又不喜欢人家，人家不缠着你还不自在，我好不容易才开导了她。
你不会怪我毁了你的桃花吧？
你若对她有意，以后好好待她，我立马去通知她。”
徐希年笑道:“我对她没那个意思，就是觉着奇怪，原来是你。”
接着徐希年便满心欢喜地教他射箭。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读书写字练练箭，原来王府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到时候领月钱了，沙华黑着脸从账房出来，他大力拍打着王爷的房门，引得附近的侍卫婢女驻足观看，急忙来阻拦。
沙华也不管他们，自拍着门，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有不把门拍烂誓不罢休之势。
“哗”一声房门被打开，王爷睡眼惺忪，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拍拍嘴打发了两旁的侍卫。
“你一大早上发什么颠呢！？”王爷皱眉道。
“你自己看！”
沙华愤愤举起一张单子，王爷接过单子，简单瞟几眼就明白了。
癸卯年三月十七，左脚跨进府门，扣钱！冒犯王爷扣钱！衣物鞋履扣钱！……
王爷理了理衣物，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道:“这么算，你还要倒给我钱，我都不给你计较了。我说管你吃住又没说管你穿衣。”
“那我现在脱给你，你把钱给我！”沙华冷言道。
“你都穿过了谁还要啊！你这身材衣服我也穿不下呀！”
“那我又何时冒犯你了？”
“你入府前偷我玉佩就算了，在我的府里推我出院子也算了，你还和那两个婢女毁坏我的名声，这怎么算？”王爷把脸靠过来低声道。
“你监视我？”沙华又羞又恼。
“我可没啊！我早晨要去军营，那天过去找你想跟你说晚点去书房来着，可你的嗓门儿实在太大了。”王爷一脸辜道。
沙华耳根一红，在人家家里说人家坏话还被人听到了。自己明明没多大声音，可这家伙听力竟这么好，怪不得听雨品茗当时那个反应。
沙华转身就走了，也不追问那二百文了，扣得再多也没得扣了。
王爷追出房门大声喊:“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小点儿声音！”
沙华听得又是一阵脸红。
听雨品茗见沙华一大早兴冲冲地出去，沉着脸回来。主动扑上来问，他们之间主仆没那么讲究，沙华也从不摆架子为难她们。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沙华攥紧了手心里的一个铜板。这还是他舌战那账房先生半个时辰好说歹说才争取来的。
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工钱还没她们高，还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想他。更何况要她们知道那天的话被这狗王爷听去了，只怕要吓破胆儿了。
沙华只说一句出门踩到狗屎了。
虽说自己确实没做出什么事，可是明明说好了一个月一两的，也是他让自己先适应的。早知道衣服要扣他的钱他就不换了，还不是那个狗王爷做主的，沙华越想越气，一腔怨气全发泄在这连箭上。
“公子今日不去书房吗？”
品茗见他射了许久，此刻应是王爷回府到了他去书房的时辰也丝毫没停下的意思，以为他忘了。
“不去！”沙华不悦道。
品茗见状便不再过问忙自己的活儿去了。晌午过后，徐希年又按时来了，手里还拿着买的糕点。
“阿桥，这是青萍坊新出的桃糕，你一定没吃过，今天是售卖的第一日，我回来就去买了，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徐希年期待道。
他打开包装，推到沙华面前。沙华知道青萍坊的东西都贵的离谱，这新出的花样更甚，不过再贵对他们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这是领到俸禄了？？”沙华捻起一块闻闻。
“嗯！”徐希年点头。
“尝起来还不，多少钱？”沙华想着，等一次发了俸禄，也给妹妹买些去。
“四两银子。”徐希年答。
沙华目瞪口呆，瞬间觉得嘴里的糕饼都不香了，怒锤徐希年的臂膀，直言他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