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京
王爷有些不信，这比王府里的距离远多了。在王府的时候，他能次次中靶也不足为奇，徐希年夸他也当是奉承之言。更何况这里中间还立了根手臂粗细的木杆。
沙华不回答他，屏气凝神只用心射箭，寻好角度后，箭矢正指木杆边缘，随着手指一松，孔羽箭窜出，牢牢钉死在靶上红心，尾端的羽毛随着急促的停止颤动不已。
偏离的角度不大，肉眼分辨不出它的路径，若是没有木杆，只当是直直射出击中靶心。可这木杆比靶心还粗，就生生挡在人和靶子中间，还能打中，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沙华得意道:“怎么样？”
王爷夺过弓箭扔给小厮，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离开。
“是不，可这在战场上不是随缘箭法？”
“谁说我要去战场杀敌了！多危险呀！我自己觉着有趣好玩不行吗！？”沙华总觉得王爷看不起自己的箭法。
“也对，你还是安心待在我身边才好！我也不指着你去战场上搏杀。”王爷嗤笑道。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洪水炉中。天气已经到了鼎盛炎热之期，王府中下人也都能分得一碗绿豆汤喝。
许久未见的徐希年带了一些绿豆糕来寻沙华。
“阿桥，多谢你上次送的药膳，一直没空来道谢，拖了许久。”
“这不算什么，上次你帮我做孔羽箭我都没谢你，还有你之前日日来教我练箭，我都不曾谢过你。”
“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徐希年垂头小声道。
“啊？这么急？”沙华有些意外。
“我想着早去早回，我这次回去办一些事，以后就不必常常回去了。你自己在这边好好照顾自己，若有困难，就来京城找我，不对，给我写信也可以。”
沙华见他临走还记挂着自己，眼眶有些泛酸，一时也有些忧伤。
“那你…也保重，事情办妥了想来就早些来，路上注意安全。”
徐希年闻言点点头。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后，徐希年问他：“那…你会离开王府吗？我来的时候会不会找不到你？”
沙华觉得他突然莫名其妙说胡话，笑道:“我不离开，我还能去哪？”
徐希年这才露出一个笑脸。
沙华看着他俊朗的笑脸，此时细看，才发觉他眼中有些许沧桑，一个少年从小离开父母的羽翼独自闯荡，在边境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尸山血海里滚过，怎么会不沧桑呢？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他不禁有些同情徐希年，也难怪他对自己很好，这里没有一草一木是熟悉的，他见到自己应该就感觉还像在京城时一样，在家人身边一样，这种感觉他太懂了。就像他颠沛流离时，看到忧。
翌日，书房内，沙华目光呆滞看着注解，却没什么好心情。
王爷瞥见他半晌不动，书都不曾翻动一下，就知道他心思不在。
“怎么？舍不得？”
沙华闻言抬起来也不避讳道:“也许吧，他对我还挺好的，突然走了我还真不习惯。”
“我过几日就不来书房了，琅桓说阿摇已经可以试着飞了，我想带它去外面试一试。”沙华平淡道。
要是徐希年还在，他应该会主动邀请他一起去。
“那我跟你一起吧。”王爷合上折子道。
辜埃拒绝，“你公务繁忙，还是好好待着吧你。”
“我不忙，近来闲得很！”王爷不依不饶，
沙华奈说:“对！你不忙，都让别人给你忙完了！你要去就去吧。”他又转念一想，有个人保护也没什么不好。
“那明天咱们在照旧书房办完了事就去，找个近处的高山。”
“嗯。”
……
沙华找了个稍大的鸟笼，勉强把阿摇装进去，它个头实在是有些大。又寻了块儿布遮在笼子上方。
备好后，他去寻了王爷。
“走吧。”他四处望望，空荡荡的，疑惑道：“我们不乘马车吗？”
“乘什么马车，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骑马就行了。”王爷义正言辞地说。
“上来！”王爷在马上说。
“啊？哦。”沙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开始往马上爬。
“你怎么这么笨！”王爷一把将他提上马。
“驾！”
申时街上正人流涌动，直到他们进去一条小巷子，才加快了些速度。
王爷微微低头看沙华，一脸坦然，还有些享受，“怎么？你不怕？”
“怕什么，舒服得很，而且你骑得还没有徐希年快。”
王爷闻言微微皱眉:“你还和他骑过马？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多月前吧，你过生辰那天。”沙华想了想认真答道。
“你们去哪儿了？”
“去外面，看风景。”
“他为什么带你去看风景？”
沙华扭头奇怪地看他一眼:
“关王爷什么事？问这么清楚做什么，你们王府还关注下人的私生活？”
王爷脸色不改，不满道：“关心关心你不成吗？好歹我们也算是竹马。”
“那天你们都太忙了，没人搭理我，他才带我去看风景，也是顾念在同门之情，不过那天王爷放的烟花真好看。”沙华想起来当时的景色还有些神往。
“在哪？”
“不认识，天太黑了，我一路也都是闭着眼睛的记不大清楚。”
“哼！”
王爷冷哼一声，“你玩儿得倒花。我在王府累死累活，你们倒好连伙儿跑出来看风景！”王爷脸色阴沉道。
“不是，就是他这人重情重义，一直觉得对不起我……”
“你喜欢他？”王爷打断他。
沙华怔住了，呆呆盯着前方，突然觉得有些慌乱，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涨红着脸磕磕巴巴道:
“怎么可能！你是王爷，怎么能带头乱说，而且……而且我们都是男的。”
“这有什么的，你是在外太久了不清楚，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当然不行！这有违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