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起风了

“怎么了？”南风遥见沙华眼中有些兴奋。

“我那个朋友来信了，也不知他找到没有。”

沙华快步走到烛火旁，打开信笺。

“不负尔托，寻得残卷，余简述所录，后续七封追上。覆天一十九年大疫，状与此病相似，屠钱一两，乾元八钱，红珠蒲甘各两钱，重石二两，毒芥六钱，胡蛭地龙各七钱，乌僵蚕三钱，武火煎煮……”

两人蹲在一处盯着这一锅子药材，小心伺候着。

“阿华，覆天是什么年号？”南风遥突然想起他念到的话。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很早很早以前。”

……

“大功告成，就看结果了。”南风遥喂三名病患服下后，长舒一口气。

“我沐浴后就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嗯。”

沙华刚出营帐不久，就碰到了余铁。他心情有些好，打趣儿道：“余统领，今日亲自来巡夜了？”

余铁闻声扭头，“呦，华公子。”

笑道:“也不是人人都像您这般呀！我们还是能少来就尽量少来，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沙华被他的耿直逗笑了，“王爷最近也像往常一样去军营吗？”

“咱们这管理得好，疫病扩散得缓慢，还不算混乱，别的地方都已经乱成一窝粥了，那些个当官的有钱的都想方设法往咱们这儿来避难呢！王爷也忙着应酬！最近去得也少了。”

沙华若有所思点点头，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人人皆求自保，可时疫不除，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沙华低微的声音，出口即随风散去。

“起风了，”沙华神情微动，凉风与蝉鸣，是他喜欢的感觉。

日升月落，一夜很快逝去，沙华迫不及待得知结果。

“南风？还没醒。”也许沙华去的太早，也许是南风遥太累了。

沙华没喊醒他，径自走去试药病患的帐篷。红赤赤的脸已经停止了溃烂，有些微结痂的迹象了，沙华内心忐忑查探脉象，比之前好多了。

这么说，这药是有效果的，再坚持服用几次，就能渐渐恢复了？沙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南风！别睡了，快起来！”沙华使劲摇晃南风遥。

南风遥艰难坐起来，揉搓着双眼，“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来这么早。”

“昨天的药有效了！”

“什么！什么！什么！”南风遥闻言立刻瞪大眼睛，精神抖擞，握住沙华的颤抖的手，“有效了？？？”

“那……那咱们赶紧，通知师父，赶快准备药材煎药。”

“好，你去通知他们，然后用这里的药材能煎多少煎多少，我回王府让王爷帮忙准备药材，然后让西营的守卫一同帮忙煎煮。”

“好好好，走走！”“哎呀！鞋掉了！瞧我激动的！”

沙华一路跑到西营外，问一侍卫:“余统领在吗？”

“统领今日不当值。”

“那你能不能帮我传个信去陵王府给王爷，把这个药方拿给他，叫他按这个药房药材，越快越好。”沙华焦急道。

“这……”

沙华见他有些犹豫，道：“你放心，余统领问起来我帮你解释。”

“那成。”那侍卫也喝过他的药，承他的情，放下心来接过药方跑了。

沙华待他走后，又去了一趟军营，不知道王爷在不在王府，还是两处同去才好，希望王爷这个时候没有出去应酬。

“烦请这位大哥通传一声，就说沙华求见。”

那侍卫打量沙华一番有些眼熟，便让他等候。

“王爷今日不曾来军营。”

沙华皱眉，又到王府，也不在府中。

小厮说方才有个侍卫送来药方说要转交给王爷。

沙华路过药铺，可他没钱买这么多药材。他只能去各个酒家客栈茶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王爷。

他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到一个茶馆歇脚，只觉喉咙嗓子都要冒青烟儿了，他声音沙哑道:“麻烦给我来碗最便宜的茶水就行。”

那小儿便给他接连上了五碗凉茶，他都一饮而尽。

平静下来才发觉自己没带多少钱，壮着胆子问:“一共多少钱？”

“十文钱一碗，一共五十文钱。”那小二答。

沙华面露难色，慢慢摸出十个铜板，“我出门出得急，没带那么多，能不能我回去拿了补上。”

小二见了鬼一样嚷起来:“哎呦喂！这位公子，您这都付不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穿得也不像差这点钱的人哪！

那只有拿您这衣服抵了。”

沙华拢了拢衣服道:“那怎么行！这衣服给你那我就得光着身子回去了。

而且我说了我要最便宜的，不是一文钱一碗吗？你怎么给我上十文一碗的？”

小二耍赖道：“我拿上来你不也立马就喝了吗？你有什么证据？我就听到你说要喝茶了，可没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啊！”

沙华恼怒:“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满嘴喷粪！！”

小二见他真不打算付账，立即大声嚷嚷:“瞧一瞧嘞看一看，这儿有个想吃霸王餐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五十个铜板也拿不出来！”

他又转头对沙华说：“要么你把衣服脱了抵给我，要么咱们就去见官府！”

茶馆里喝茶的客人见沙华生的漂亮，纷纷起哄，起了看戏的心思，附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