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就知道，你没有通敌

沙华拿了弓箭循着阿摇的踪迹朝北山去了。

北山山间，黄土之上，有一座屋舍，与中原构造有所不同，是北沃的房子。

他敲敲院中的篱笆门，却出来一个中原老妪，她上下打量沙华一番，眼中尽显警觉。沙华心中有些不解，这阿婆明明是中原人见到自己为何是这番模样。

沙华笑道:“阿婆，我是打猎的。”他生怕这老妪耳背听不清，刻意提高音量，说罢还拿起他用破布包裹的弓箭示意给她看。

“我迷路了，走了好多天！好饿！想吃点东西！”他怕这老妪不识中原话，一边说还一边打手势。

那老妪看他瘦瘦弱弱，说话温声细语不似行伍之人，满脸污渍又确有弓箭在手，便信了他，给他开了门。

“进来吧。”

沙华笑着进来，“阿婆你会说中原话呀！你是中原人吧？怎么住到这么偏远来了。”

那老妪将他迎到院中坐下，给他拿了饼。

“我是中原人，在中原过不下去了，逃到这里来的。”老妪看他狼吞虎咽，给他倒了碗茶水。

沙华本想直接打听霖河中毒之事，这么听来结合初见她的模样，看来她与中原有恩怨，未必肯帮自己，便打消了这念头。

“谢阿婆，那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深山野林多危险呀！受伤生病找大夫都找不到。”沙华替她担忧道。

老妪脸上浮出笑意，“我还有个丈夫呢！他是北沃人，四十多年前我逃难至此，就是他救了我，他昨夜打猎去了，看天色也该回来了，你先垫垫，我等会做几个热菜一起吃个午饭。”

沙华点点头，有些羡慕，“都四十多年了，二老还是情意深厚。”

他余光注意到了院里的水缸，“阿婆，有没有水盆啊，我想洗洗手。”

“你吃着，我给你端去。”

“好，劳烦阿婆了。”

沙华洗手故意将水拍撒在脸上，仔细闻闻，有和霖河一样的味道。他扭头看这老妪，这阿婆分明也是饮用了这水，怎么还生龙活虎，看起来行动比王爷还利索，难不成她也是东山灵族人。否则她若知道水中有毒，定不会拿给我喝，可她若有心想害我，大可不必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即可。

他有些想不通。

“我家老头子回来了！”老妪听到篱笆外的脚步声，笑着起身去开门，沙华透过篱笆院墙看出去，果然是一个北沃面相的五旬老人。

他进来看到院中立了个陌生人颇感意外，那老妪给他嘀嘀咕咕一阵，他才露出笑容。提起手中的野兔，朝沙华示意会好好招待他。

沙华见那老汉也直接仰头灌下茶水，特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反应，难不成他也是东山灵族人？可东山灵族什么时候有胡人了？与外族结合血脉不纯又怎么能叫东山灵族人。

沙华脑子彻底凌乱了，会不会他们吃过解药了，吃解药就是知道水有毒了，但是不给自己吃，看到自己没事又一点也不意外……

他的脑子像塞进了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

难不成他们日常吃的东西就是解药？北沃人煮菜爱吃香料，是某种常用的香料？还是煮饭的柴火？

他主动道：“阿婆，我帮你摘菜。”

“好。”

“今天老头子猎到兔子了，你有口福了，不过你也是猎人，怎么会饿肚子呢？”老妪聊着聊着突然问他。

“阿婆，你看我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领？又不是人人都像阿伯这般厉害，这偏远的野物又机灵又健壮，我追一头野鹿，追了它一夜，鹿丢了，人也丢了。”沙华说瞎话是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

“哈哈哈，你这孩子……”那老妪被他逗得大笑。

那正在给兔子剥皮的老伯见她笑得开心也跟着笑，这里人迹罕至，老妪难得与人聊聊天，谈的高兴，沙华便挑挑拣拣与她说了些中原的事。

在饭桌上，沙华一拍脑门道:“哎呀！怪我，我忘了跟阿婆说，我不食荤腥的，你们多吃些。我吃这野菜和饼子就行了。”

“你不吃荤腥还打猎？”老妪又看着他问。

沙华内心一噔，“打猎卖些钱，贴补家用，我有病，吃肉就会作呕。”

老妪点点头，打消了疑虑，给他夹菜，“那你多吃些青菜野菜。”

沙华心不在焉，点点头，他正用心品尝青菜中的佐料，可香料成分繁杂，混在一起，他实在尝不出来。

“阿婆，你这菜做得好香啊！是用什么煮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老妪眉开眼笑道:“我这里加了香料，增香调味，呵呵！”

“能不能分我一点儿，如果能告知我能在何处买到就更好了。”沙华笑意盈盈道。

“这是我老头子去北沃集市买的，如今两国关系紧张，你怕是买不到了，你待会儿多拿些儿走，我叫老头子下回再买就是。”老妪说。

沙华大喜过望，“那真是谢谢阿婆了！您多吃点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拿到解药了。

“你也吃，这野菜吃了对身体大有益处，前几日不知怎么腰酸背痛，浑身乏力，吃东西都没胃口，我老头子给我吃了这野菜就全好了，腰不酸腿也不痛了。”

沙华看一眼全然知的老伯，全程一言不发，看来他是不懂中原话了，原来这野菜才是解药。

“这么神奇呢？这是什么菜啊？”

“中原话叫葭葭，是北沃人常吃的菜，这里遍地都是，天冷了没什么吃的，这是他们冬天必备的口粮，吃起来有些酸苦。咱们中原也能找到，但是多拿来喂猪喂牛羊的。我焯了几遍水，所以没了苦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