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就知道，你没有通敌

沙华恍然大悟，心中已然了解了。

饭后他就匆匆要走，说要回家报平安。老妪给他拿来一袋香料又包了几个饼子，与他道别。

沙华只觉心中有些酸楚，他翻遍全身也只翻出一块儿碎银，递给老妪，“我只有这些钱了，大恩大德以为报，请您务必收下。”

她不接，沙华强塞给她，最后拗不过只得收下了。

沙华一路见到葭葭都采了装进包袱里，虽然军营附近也有，但终究是有限的，还得花费时间去找，不如自己顺带采回去。

他行至军营附近，就听闻军营附近传出的厮杀声，心中又惊又怕。他开人群跑到军营主帐外，见王爷浑身是血，银枪立地，单膝而跪，垂头呕血，他的头颅之上，悬着一把寒光银刃。

沙华心如战鼓，着急与害怕，占据了他的心房，他立即拿下背上的弓箭，使出全力拉弓，他平日拉弓数，从未像现在这般心惊，这次，他的对面不是木头靶子，而是活生生的人。

他努力稳住心神，不让自己发抖，犹犹豫豫，迟疑不定。

寒光乍闪，眼看刀下人头落，沙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想他死。他心一横，手一松，箭矢飞出，狠狠扎在耶鲁金的后心，血液不止，很快浸湿他的衣衫。

耶鲁金目眦尽裂，满布血丝，充满不可置信，仅存的念头就是将手中刀刃挥出，他重新握紧了吃痛而松开的刀把，“嗖”地一声，又是一箭，射穿了他的咽喉。

耶鲁金再也举不起他的大刀，双手垂下，大刀“哐啷”应声落地，失去它的锋芒，随即整个人直挺挺倒在地上，激扬起地上的尘土，再没有一丝动静。

沙华眼睛红得像兔子，他杀人了，他像泄气的皮囊，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呆滞在原地。

王爷眼前倒下一具尸体，他晃了晃神，是耶鲁金。他忍着剧痛，站起来，看到沙华手握弓箭站在远处。

他眼眸生动起来，“阿桥？”

“阿桥！！”

沙华被他这一喊收回了神魂，他握紧弓箭朝王爷奔来。

“你怎么样？”他扶住王爷，担忧看着王爷的各处伤势，“对了，我找到解药了，”他急忙从包袱里抓起葭葭喂给他，王爷看着他受惊的样子，慢慢嚼咽。

轻咳两声，朗声大喊:“贼首伏诛，尔等还不投降！”他的声音振聋发聩，响彻山林。

北沃士兵没了主帅，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这是他们的先锋队，大军还在后面，速速让将士们服解药，以免北沃大军卷土重来。”

“好。”沙华将包袱递给一旁的士兵。扶他回营帐，“我带你去治病。”

“嗯。”王爷虚弱应道。

军医给他全身刀伤都清洗，擦药上了纱布。伤口外翻，看着都疼，王爷硬是一声不吭，直勾勾盯着沙华。

“我去给你熬些药，内外同治好得快些。”沙华说。

“你别走！”王爷挣扎着要坐起来，纱布隐隐渗出红迹。

沙华急忙按住他，“你还有伤呢！别动！”

王爷颤声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通敌。”

沙华睁大眼睛，“通敌？通什么敌，我给你找解药去了。”

王爷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你又立功了，你不仅找到了解药，还射杀了敌国大将耶鲁金，救了我一命。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解药的……”

“好了好了，话那么多！”

“等你伤好了再说。瞧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给你煎药去。”沙华掰开他的手说。

王爷起先还不肯松，过了片刻才松手放他离去，目送沙华离去后，叹息一声，扭过头来缓缓闭上眼睛。

煎好药后，他回来给王爷喂药。忽闻帐外的喊声。

“华公子，对不住了。”

他放下药，起身出去，只见大多数面孔都是之前商讨时的将领，赤裸着满是伤痕的上身，背着荆条。

“华公子一片赤诚，只身荒山求药，我等小人之心，揣度华公子通敌之罪，特来负荆请罪。”

……

沙华立即扶起他，他却执意不起，沙华道：“各位忠君报国，久经沙场，行事小心谨慎理该如此，事出有因，起初我有个中缘由不能与诸位及时说清，而后求药心切不辞而别招致各位误会。如今既已说清，便如过眼烟云，既往不咎。战场凶险，只望以后与诸位同心协力，辅佐陵王殿下完成西征大业。”

“多谢公子谅解！请收樊某一败！”

沙华立即扶起他，“这次你们都收了伤，都先回去好好休养，恶战还在后头呢。”

陆食苦对余铁道：“有勇有谋，难怪王爷把他带在身边。”

“你还怀疑他是男宠。”

余铁笑笑，“我只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一丝丝，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