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下尚无婚配

“你现在可是声名鹊起，名声大噪了。”王爷对沙华说。

沙华继续给他喂粥，没有应他。

“喂！你怎么了？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王爷握住他的手质问他，“你说话啊！从那天回来你就一直这样，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沙华望他一眼，放下粥，缓缓开口道:“我杀了人，他以后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我？我死了会不会下地狱？”

他怕鬼，若以往在黑夜里他可以安慰自己，没做坏事没理由来缠他，那以后就有理由了。

王爷放下紧张的神情，英朗一笑，“原来你担心这个？那我不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若世上有鬼，那我应是冤鬼缠身，日日梦魇了，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有来回，魂飞魄散，再不能转世投胎，入不了轮回。”

“你可真狠，”沙华闻言笑出声，低声道:“是啊，世上若有鬼，他怎么会不来找我呢？”

他，是疼爱沙华的大哥。王爷只当他说的是耶鲁金。

“又笑又哭的，难看死了。”王爷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沙华立刻后退，自己胡乱擦两下，又端起碗给他喂粥。

待王爷睡下后，他又去四周帮忙给伤兵包扎。

程将军看着眼前的漂亮小哥儿细心入微，上药都是小心翼翼的，眼里还满是心疼，他头一次觉得上药这么舒服。

沙华一丝不苟给他上药，包扎，他觉得这些将士们太辛苦了，只想减轻些他们的痛苦。不像那些军医，为提高效率，胡乱处理一通就撒药包扎，手又重，因此，许多人换药时还特意等着沙华。

一周后，他们恢复过来，驻扎鸿山，准备攻打霖州城。

北风呼啸，寒冬悄然而至，北沃偏远，每到寒冬就缺衣少食，大军压境，兵临城下，北沃早已乱了阵脚。

“程将军，你领精兵三千，于霖州城外，佯攻消耗其兵力，裴副将协同。”

“末将领命。”

沙华问：“为什么要佯攻啊？”

“出其不意，攻其软肋，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刚受挫，他们士气正盛，守城容易攻城难，假装气势汹汹攻打，背地里调整，等他们军心涣散，士气衰竭时机一到，我们再一鼓作气。”

沙华似懂非懂，大概是某种战术。

天越发寒冷了，汤婆子每天夜里就变凉，根本撑不到天亮，沙华每天夜里都会被冻醒，又不能每天半夜起来烧水。

他望望正在看书的王爷，有些纠结地问：“王爷，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边境苦寒，哪儿还有多的被子，你若是夜里冷，就和我一起睡。”王爷说。

沙华辩解道:“不冷，忍忍就好了。”

他们睡在一个营帐里，王爷接连几日看他白日里黑着眼圈，晚上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便将自己的被子盖给他。

沙华好不容易安睡一晚起来，竟见王爷蜷缩在榻上，只盖了个狐毛大氅，身体再结实也熬不过漫漫长夜。透彻心扉的寒冷他体会过，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睡下的。

“昨夜可还安睡？”王爷吃早食时问他。

沙华木然点点头，不知作何言语，因为自己的执拗，害得一军主帅被而卧，他知道军中士兵都是几人抱团取暖，合盖一被。他身子不如他们，知北方苦寒，自己特地带了棉被，可竟还是熬不住。

是以夜间就寝时，沙华将两床被子都挪到了王爷塌上，而后钻进去。

“你怎么过来了？还冷？”王爷见状问。

“冻坏了你，我可负不起责。”沙华说。

王爷唇角微扬，“你关心我？”

“你少自作多情了，你要是冻死了，你那些部下不得一刀杀了我。”沙华嘴硬道。

“抱着我就不冷了，我身体热得很。”王爷张开双臂道。

他说的不是假话，他就像一个小太阳，源源不断的发热。盖一床被子他就够了，如今盖了两床，他还有些燥热就褪去了外衣。

“你穿这么少，我怎么抱你？”沙华有些难为情道。

“你有没有良心啊！盖这么多，还穿这么多，你想热死我啊！”王爷责怪道。

沙华盖好被子端端正正躺好，“那就不抱了，各睡各的，反正我也不冷了。”

话是这么说，可每晚睡着睡着，第二天醒的时候，沙华绝对在王爷怀里，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不知不觉过去的，还是王爷把他搂过去的，两人都睡得很舒服，谁也没追究根底。

时至除夕之夜，霖州城还在严防死守，本该彻夜灯火，辞旧迎新，欢声笑语之夜，这一处蛮荒之地却战火连连。

“今日除夕，咱们就在此地小聚一番，待初春时节拿下霖州城，咱们再好好庆祝。”王爷举杯敬众人，众人纷纷起身回敬。

沙华也跟着喝酒，看着将士们豪爽不羁互相劝酒，他们之间相处的日子比他们父母家人都多，难怪他们情谊深厚。

“沙华小哥儿别一个人喝闷酒啊，来我敬你一杯！”程将军抬手道。

沙华浅笑举杯回敬。

“不知沙华小哥儿可有婚配？”他满目潮红，不知是喝酒上了脸，还是为内心所想羞红了脸。

沙华微微一愣，道：“在下尚婚配，两袖清风，孑然一身。”

“我是个粗人，有话向来就直说，沙华小哥儿生得如谪仙儿一般，有女子的柔情体贴，又有男子的英气果敢，实乃良配，若你不嫌弃我，今日良辰佳节，就请王爷作主，为我俩指婚，此后同心一体，两不相离。”

沙华浑身僵住，动弹不得，他竟然被当众提亲了？

其余人纷纷起哄，“还是程将军直爽阿！”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