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以后跟着你会不会饿死

翌日，辰时。

徐希年果真前来赴约了，他穿着干练干净，一改昨日的颓废，只能从眼中搜寻出残余的落寞感来。

他来得早，李毅辰和沙华才刚起不久。

准备弓箭时，沙华拉拉弦试松紧，他眼里含着光说:“看我今天给你猎一只肥兔子。”

“算了不猎兔子，猎只野鸡好了。”他又改口了。

李毅辰以为他觉得兔子不好猎，才改口说猎野鸡。

“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华公子还挑起来了，这满山野物任你射。”李毅辰笑笑说。

“你嘲讽我？”沙华挑眉道，扬起手要捶他。

李毅辰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走吧，徐希年还等着呢！”沙华也不和他计较，拉着他出了房。

李毅辰和沙华照例同乘，徐希年独乘一马。

那天日头很好，可以照亮许多地方。

上山爬坡时，沙华抬手挡在额头，遮住略微刺眼的阳光，眺望前方，心情舒畅。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真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李毅辰朗声道：“有我在，何处春风！”

徐希年看着两人亲密间，从回京之日起，每次碰到他们都是如胶似漆，恩爱非常，一刻也分不开的样子。心里一阵羡慕，颇有些不服气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李毅辰侧眸望他一眼，炫耀似地道:“很早就搞到一起了。”

“你有毛病啊！你们真是好兄弟吗？”沙华侧头拿胳膊肘捅他小腹。

“好吧，其实是去霖州前，阿桥就对我情根深种，担心我的安危非缠着我一同前去，日日对我诉说仰慕之情。”李毅辰大言不惭。

沙华刚要张嘴要驳斥他，李毅辰立即俯身贴近他，低声耳语:“给我个面子。”

徐希年分明不信，目光前移望向沙华，“真的？”

沙华硬着头皮点头，“嗯。”

李毅辰嘴角上扬，一脸得意，眼里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徐希年求人不得，他可是魅力限被人求着要的。

徐希年别过头，冷哼一声，不屑道：“得意什么！一个人才好！”

李毅辰觉得他荒谬至极，劝说他:“这你可就了，你不知道有老婆多好，想想以前咱们在军营的日子，相较之下，说是白活也不为过！”

他有些老道，叹口气，似老人教导后辈般道：“唉！你还年轻，以后就知道了。”

“我记得，有些人当年豪言壮语，说什么配得上他的人还没出生，又说这辈子就这样混混算了，逍遥又快活，还说……”徐希年看热闹不嫌事大翻起旧账来。

沙华转过身子，仰头望他，“你说的？”

李毅辰再没了方才的得意与嚣张，慌乱解释道:“我是喝醉了说胡话，你别听这小子的，他就是嫉妒！挑拨离间！图谋不轨！”

“哼！你最好是！”沙华正身坐好。

李毅辰狠狠剜徐希年一眼，徐希年也不惧他，转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徐希年，我们来比一比，看看今天谁的猎物多，徒弟有没有超过师父。”沙华扯回了话题，他们原本就是来游猎的。

徐希年终于露出笑容，英爽笑道:“好啊！”

“唉！那我呢！”李毅辰提醒沙华说。

“你？你连我都不如，你看戏等着吃吧！”沙华嘲笑他道。

“你们两个一组，我一个人一组。”徐希年说。

“驾……”

三人兵分两路，入了山林，马尾消失于小道蜿蜒处。

“你慢些！”沙华按住李毅辰拉着缰绳的手，悄声说。

一只花枝招展的雄野鸡正低头吃着草籽，沙华从箭篓里摸出一只箭搭上，缓缓拉开弓，瞅准后立时松手，箭矢飞出，却扎在了野鸡旁边的灌木上，它受了惊，立刻尖叫着扑腾翅膀飞走了。

“噗嗤！”李毅辰笑出声。

“我给打野鸡给你吃你还笑话我！都怪你这马骑的。”沙华恼他道。

“好好好，怪我，看为夫给你猎一只。”李毅辰安慰道。

他接过沙华的弓箭，继续前行，找寻野物。他眼神犀利，不多久又穿过林子见到了一只灰兔，又肥又壮，一定很好吃。

他悄悄环过沙华拉弓，沙华看清了灌木丛中的兔子后就拉他的手，“你别打它，换一个吧。”

李毅辰闻言松了弓弦，低头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想打它。”

“好，都听阿桥的，我们换一个。”李毅辰顺从道。

……

夜幕降临，密林之中燃起一堆荧荧篝火，火堆旁有几只肥兔几只野鸡。

沙华靠着李毅辰，望着那几只肥兔说：“你看看你，一只都没有打到，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我以后跟着你会不会饿死？”

李毅辰低头看他一眼，有些委屈道:“还不是你不许我打那只肥兔子，不然我肯定就有一只。”

“你还怪我，你后悔了？”沙华仰头质问他道。

“不敢，你叫我不打我绝不打，全听你的。”李毅辰笑着说。

徐希年拎着两只去河边处理好的兔子回来，串在竹子上，架在火上熏烤起来。

沙华从包袱里拿出几张饼，放在火旁，又从包袱里拿出个小纸包打开，撒在兔子上。

“你真细心，还带了盐。”徐希年望着他朝兔子上撒盐，笑着说。

他又看了看烤饼问沙华:“阿桥，你为什么不吃肉？”

沙华沉默了半晌说:“因为我喜欢清贫。”这个理由不由得让人心生敬意，法反驳，徐希年也就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