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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们都在为执念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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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希年受命前往夜叉山,山如其名,阴森可怖。

山中有一茅屋,收纳了满山秋色。茅檐下,琅桓正坐在溪旁栏杆内煮茶,惬意得很。

他定坐着,闻声侧过头,不见半点讶异,淡笑道:“一年多不见,徐将军变化真是大。”

徐希年将马拴在木桩上,马儿自去啃食琅桓种的菜瓜了。

“我人变了,你是心变了。”

他阔步过去安坐在琅桓对面,仰头环视四周,这破茅屋也不知道下雨时会不会漏。

“攻破霖州城后你为何突然就归隐了?”

琅桓捏起水壶给他倒茶,“俗事纷争,困扰我心,来深山里静静。”

他面上平静,心却不平,随着茶水的波纹荡漾开。

他又想起来,他曾以沙华的视角看到陈倚井被土匪分食时的恐惧,看到自己被装在漆黑麻袋里浸猪笼时的绝望,辛辛苦苦拈到的谷子被人要走时却不敢吭声……

他定居王府,不知天下之阴暗。这不是乱世,却胜过乱世,尘烟下的息烽烟,鲜有人知。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饥寒交迫。

遇到沙华,他才知道何为世道多艰,心贵存善。沙华待人赤诚,疫病时,累日奔波挂怀于心,劝谏王爷理政事。他自己不说,从来不会有人会想到他的过去,低贱,又卑微。

可他要助纣为虐,帮着王爷骗沙华,骗他唯一的命石。他不知道王爷到手后会如何对沙华,强行放他的血,再将他押送回京受死或是赶出王府,给他不堪的一生再添几分阴暗。

他对他的主子不忠,对沙华起了恻隐之心,他以寻不到这段记忆为由,没有告知王爷如何使用命石。

他从霖州城回西陵的时候,李毅辰正与沙华如胶似漆,他不知其中情意有几分真假。

徐希年低头打量着冒着汽儿的陶杯,还裂了个缝,一条黑线藏污纳垢,他不想饮这杯茶。

“沙华……他还好吗?”琅桓突然问他。

徐希年倏尔沉下脸。

琅桓觉察出不对,抬眸细看他低落的神情,他能知道沙华与王爷必定不欢而散,这正是他不想亲眼看到的。

“王爷找我有何事?”他又问。

徐希年调整了情绪道:“有人背后操纵研制胡鬼,意图祸害大宸。现下抓住了一名知情者,王爷说你有法子知道背后的事。”

“胡鬼?”琅桓疑惑看向他。

“是一种用人做成的怪物,能听声识物,感知灵敏,行动迅捷,凶悍可怖,咬到人可传染,暂时还不清楚有思考意识。”

徐希年纠结之余还是握起那杯茶饮下,他想起阿桥来,阿桥一定用过更破的杯子,甚至没有杯子,常饮沟渠之水。

琅桓微微颔首,“我知晓了,徐将军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徐希年将陶杯扣在桌上,拂袍起身,牵过篱笆旁的马,走两步后回头对琅桓高声说:“阿桥已经死了,胡鬼是他临死前传回来的信。”

说罢他翻身上马驰骋远去,消失于曲径。

琅桓低头望着翻滚的茶水出神,水面上倒映着探过来的树冠。

同为镜花蜃影,茶水里的树,和溪流里的树,是不一样的。

他长叹一声,提起茶壶,将滚烫的青茶倒入了溪水,只有渣子滤留了下来。

陈芝紧盯着琅桓看,看他是不是青帚人,是不是李毅辰拿来诈她的。

琅桓也盯着她看。他记得,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是沙华的姑姑。

他对她居然还能活着感到疑惑,不过他马上就能知道真相了。

随后来了两个牢兵打开牢门,给陈芝灌下了药酒,很快她就迷糊过去,眼神迷离像醉了酒。

琅桓进去,盘腿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的眼眸,沉下心将自己代入进去,经历她所经历的,在梦境里只能亲身经历却法改变,痛苦万分,是以青帚人窥探旁人过去,皆不长命。

他花些力气可以看到对方心中所想。若陈芝是清醒状态,只要她刻意不去想,琅桓就法看到。是以只能让她昏沉过去,让她心中空荡自己去搜寻。搜寻记忆只能等时换取,需要耗费极多的时间。

直到天黑时,琅桓清醒过来,低下头缓了缓。

“知道了?”李毅辰正抱臂靠在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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