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们都在为执念犯错

琅桓欲言又止，摇摇头，又继续盯着陈芝的眸，眼睛失了神。

再到第二日朝阳升起，他依旧没看到，不像窥探阿桥那样断断续续，他现在不眠不休极耗费精力，需要休息，只能暂时作罢，拖延下去。

“王爷……”琅桓跟在李毅辰身后出牢房，似有话说。

李毅辰转身看他。

“有话就说，磨蹭什么。”

“您儿时中毒的变数，是沙华。”

他曾见过沙华调换药包，但是结果王爷还是中了毒，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了陈芝的记忆，他才知道整个事情始末。

“阿桥？”李毅辰拧了拧眉。

“没，他当时不想王爷死，偷偷换了其中一份药，这才致使陈蒲兄妹计划暴露，也因此让王爷多活了十年。虽然他也不知情，但论如何，若没有他，王爷也活不到今日。”

“……”

“属下告退。”

琅桓说罢躬身退下，留李毅辰在原地凌乱。

阿桥从来都不曾做对不起他的事，以前不想让他死，现在还是不想让他死。阿桥为了他害了自己全家，难怪他在京城时消沉醉酒，一定是那时他看了命石卷册就猜到了真相。

阿桥信他，将自己和忧都交给他。

他心中愈加阴郁。

他又折返回去，陈芝也清醒了。

“你都知道了？”她半阖着眼问。

“我早晚会知道的。”李毅辰说。

“我们都在为执念犯，你放心，我以后会处置那些恶徒，一个也不会放过。”

包括他自己，只是日后大宸不能主。

“你的孩子呢？”

陈芝挪开眼望着他的下袍，叹息一声道：“反正你也早晚会知道，他一出生我就把他送人了。”

“起初我还侥幸你找不到青帚人，如今看来你赢了。我行逆天之事，又怎会带着他。皇位对我而言，与粪土异，他是皇子还是平民对我也没有区别。我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再也不能回头，我只要他安稳一生就足矣。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不会对付他，对吗？”

她迎上李毅辰的眸光，在试探，也是在恳求。

“他应该九岁多了，你知不知道阿桥这么大已经开始四处逃命了。”李毅辰冷淡地说。

陈芝又望向别处，黯然道：“是我对不起他们兄妹三人。”

“不是你，是陈蒲。若你心中有愧，就自己交代出来。”

陈芝摇摇头，垂下来，“他是我的兄长，我不能亲口出卖他，我能做的只有活着，你们只管来查。”

她蓦然想起李毅辰先前的话。

“你之前说是阿桥告诉你这件事的？他是如何得知的？他又如何死了？”

“他临死前见过你。”

陈芝睁大眼，“他见过我？”

她陷入回忆，冥思苦想，终于回想起那天大漠上沙丘后的动静来。

她垂下眸愧疚道：“我带着帔巾遮住了口鼻，不知他有没有认出我来，也不知道他恨不恨我。”

“阿桥很好，他没有怪任何人，他只是在赎罪。他替我治好了病，还想帮我夺回皇位，弥补你们的过。当年也是阿桥撞见了你的药，掉了包。”

陈芝将头埋在膝间，肩头微微耸动起来。

她闷声道：“我为了帮死去的族人复仇，一次次答应了兄长的谋划，殊不知一直有人在拉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