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人如其名，馥郁无声

“短短一年时间，你一时在宸国京城，一时又在北沃褚城，现在又到南河王庭来，你当真是神仙？”南河王侧头看着他的眼问。

阿桥摇头，“我不是，神女大人是，我若是神仙又怎会被抓住？”

“那……你是如何结识神女大人的？”南河王又问他。

阿桥侧头看看南河王，他以为，仙女都是孤傲清冷的，王都是孤傲清冷的，结果都不是。

“多年以前神女大人救过我性命，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

……

南河王兴致勃勃，一路言语，两人越过重重街道，入了宫门。

一雍容华贵女子立在前方，面带微笑。

“阿雅，这是神女大人派来的神使。”南河王朝那女子道。

被唤阿雅的女子微微屈膝，前伸脖颈颔首。

一旁的宫人提醒阿桥：“这是南河王后。”

“见过王后。”阿桥垂下眼低头道。

“免礼，我听宫人说城外来了一白虎少年，特地赶来看看，果真是不凡。”

“容我和大王招待神使。”

南河王喜道：“神使会留在王庭。”

王后微微侧头，“穆尔，你去大膳司安排大宴。”

“是。”宫人低头应道，正欲退下。

“等等！”南河王喝住他，“再去大裁司给神使制几套衣裳。”

“是。”那宫人抬头打量一眼阿桥的身形便躬身退下了。

阿桥暗道神女大人的名号还真好使，让南河王和王后如此礼待。

“二位不必如此，我只在此地逗留几日，有口吃食已不胜感激。”

王后道：“若是怠慢了神使，神女大人动了怒，只怕日后大灾来时不佑南河，请神使都受着吧。”

不久后，他们行至一处高门大殿外。

南河王仰头看了看道：“这地以往是祭司的住处，你且就在此处安歇，宴设好了自会有宫人来请，平日若有什么需要，也只管吩咐。”

阿桥应道：“多谢大王。”

他一夜未眠，只趴在虎背上提心吊胆眯了一会儿，如今见到大床，心里也放松下来。他撩起从顶板垂下的纱幔，想要扑到床上去好好歇一番，瞥见自己脏兮兮的丧服，又弃了心思。

他转身出去对候着伺候的宫人说：“我想沐浴，能否打些热水来？”

宫人应下，“神使大人稍等。”

约莫一刻钟后，他带了一阵人复返，备了满满一澡盆热水，在紫金炉内焚了香。

阿桥驱散了宫人，自己泡到澡盆里。

炉子里升起的香烟绕过屏风，环到他雪白细腻的背上，熏上去。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来去陵王府的那天，也是在泡澡……

他整个人浸进水里，憋着气儿，憋不住了再出来透气，省得他胡思乱想。

屏风外来人，“神使大人，您的衣裳大裁司已送来。”

“你放在那里就出去吧。”阿桥望着屏风上的人影说。

“是。”

随后传来渐远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吱呀声。

不到一刻钟水就凉了，他赤着身子起来，小心翼翼听着确实没声音才走出屏风。

那新衣裳是深蓝的绸缎，里子缝了狐皮，看着细密绒绒的白毛就暖和，袖口衣襟处绣了一圈圈白花纹，是南河人常用的花样。袖口和腰上别出心裁缝了一圈极小的银铃铛。除了衣裳，帽子靴子一应俱全。

他一拿起来衣物就发出此起彼伏的细微叮当声。

稍后便有宫人来为他擦干头发，用银链子给他绾起头发，戴上毡帽。

傍晚宴席，南河王召了几位大臣作陪。

阿桥是中原人，极好看的中原人，惹人频频侧目观看，鉴于神使的身份，又让人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只能望而却步，因此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南河王和王后安坐于主位上。

“孤与王后敬神使一杯，长佑南河风调雨顺，疫灾。”南河王高声道。

阿桥放下银箸，握起案上镶了宝石的银杯，里头装的是茶水。

他温声道：“南河王治理有方，南河必定是日益兴盛，国泰民安。”

“哈哈哈——好！”南河王豪饮下，其余人也随着饮下。

有人见他专挑着素食，炙羊肉都不曾动过。

“怎么？这菜不合神使胃口？”

阿桥摇头，“这菜很好，是我不喜食荤腥，福消受。”

“哎呦！不愧是神使！悲天悯人，竟连肉也不食！我敬神使一杯！”

阿桥：“……”

他举杯应下，不想再作解释，随他们如何想。

寡言少语为他更添神秘，他常常不分昼夜立在宫墙上，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