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是我记挂一生的地方，是阿绒的家

小贤王心底顿时涌起一股喜悦，抱拳道：“多谢神使成全。”

阿桥自顾自地说：“我家原本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官宦人家，阿绒是嫡女，本该是金枝玉叶，可惜家中长辈获罪于天，因此家道中落，兄妹流离。

她五岁有余的时候，便跟着我与兄长四处奔走。后来兄长死了，就只剩我们两个，我没多大本事，让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但是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我可用亡母之名担保，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们虽居定所，阿绒却也在我的庇护下长大成人，她单纯善良，不知人心叵测，我只怕她离了我日后被奸人所害。”

阿桥此时眼眸泛起了常人眼里的光芒，如流水层层漾开。

小贤王单膝跪地，毅然道：“请神使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保护阿绒，不负神使，也不负她。”

阿桥转身正对着他，温声道：“你起来吧。”

小贤王起身，望着阿桥白皙的脸，明明得了神使的应允，他心里却颇不好受。

待他站定后，阿桥说：“我是南河的神使，也是阿绒的兄长，以后她若娇纵，犯些小，还请小贤王看在我的面子多担待担待。”

说罢，他朝小贤王深深鞠了一躬。

小贤王匆忙扶他，“神使言重了，我自然是会宠着她的。”

阿桥直身后继续说：“我养她十年，她的命有一半算是我的，若她日后恃宠而骄，离经叛道犯下弥天大，不劳烦小贤王与南河王动手，我亲自来南河取她性命。”

这一回，阿桥跪下了。

小贤王忙屈膝想扶起他，阿桥却没起来。

他挥手垫地，叩首，行了大礼。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哭过了，他的声音是痛哭后的沙哑，极力掩尽悲哀与伤痛。

他要向小贤王交代，忧并非来路不明的野女子，她是清白之身，出身也是高贵的。他以神使身份为忧撑腰，他要告知小贤王，忧虽嫁出去却不是泼出去的水，纵然他日后不在南河，忧的生死大事也由不得别人。

成礼后阿桥才起身。

小贤王听他这话，看他这架势心里越发不安定，神使已经答应留在南河，所言所行却不像是要留下的样子。

“神使日后留在南河，日日照看阿绒，我若有不周到之处，神使必然是头一个知道的。”

阿桥问他：“王后很爱慕大王？”

小贤王愣了一愣，如实道：“是。”

他又立即补充道：“不过我王兄对她意，这么多年他们二人一直相敬如宾，王后温和，二人也争端发生。”

“我与王兄自小就想娶一位像母后那般的中原人为妻，王兄又敬佩神女，神使不仅是神女指定的人，心怀天下，相貌也是人间少有，我王兄心系神使，神使不如长久陪伴我王兄左右，也可以陪着阿绒，一世安定。”

阿桥缓缓吐出一口寒气，唇角勾起一个惨淡的笑。

小贤王句句偏向南河王，想帮他的兄长挽留自己，想必他与南河王的感情也像忧同自己一样深厚。

“你们兄弟二人和睦同义，是天家少有的感情，有你们照拂，我也能放心留阿绒在这里。”

小贤王忍不住问他：“那你呢？”

阿桥说：“你方才也说了，王后很爱大王，她爱的不是我，也不是忧。不瞒你说，我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同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遍，我不想因为自己贪图安逸拿阿绒的性命去冒险。待过几日解决了胡鬼，我会离开这里。”

“此事你莫要告知阿绒，也不要与南河王说，我会与他们说我不喜欢这里，你若告诉阿绒我是因为她才离开，她也断然不会独自留下来，天涯海角她也要跟我走的。”

小贤王思虑后点了点头。

他又抬头看看阿桥的瘦削白皙的侧脸，有些心疼这个人，他还想再劝劝阿桥。

“你说阿绒是嫡女，是金枝玉叶，那你呢？你不也是吗？你还是神使，配我兄长也是比肩得上的，王后有何不能容忍的？”

阿桥张了张唇，呼了些寒气出来，往前走了两步望着远方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娘是我爹捡来的小妾，不论从何处来看，我都配不上他。

我来之前王后能容得下，我来了以后，她未必能。若她不爱南河王也就罢了，可她心里有南河王，有了比照以后南河王还冷落她，余生数十年，她容得了一时，还容得了一世？”

小贤王沉默了，后宫争宠用尽手段乃是常事，他们忙于前朝，不可能时时顾着，也不可能日夜提防着，何况王后母家为南河肱骨，阿桥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