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药

“对不住了，我会意了。”沙华满脸不适，急忙致歉。

“阿遥，这些煎完了，再煎一副我这个方子。”那老头说。

“好嘞，师父。”南风遥应道。

“这药差不多成了，咱们可以倒出来凉凉。”南风遥对沙华说。

沙华应下，“好，等会儿你先煎别的药，我拿去喂他们服下就成。”

“我稍后就来，”南风遥应道。

沙华端了药罐先去给那些尚未昏迷的人都倒了些，反反复复送了几趟，第二回的药又煎好了，送去给病情更重的病患服用，他们神志不清每个人都得喂食，费时费力，而且是最为严重的群体，皮肤溃烂程度不一，看起来甚是可怖。

“我跟你一起把这些药喂了再去煎新药方。”南风遥跟着沙华一同前去。

“以后这些喂药的活儿还是我来吧，你还是尽量少跟他们接触为好。”沙华一边喂药一边说，虽然他真的有些怕一个人和这些面目全非的人待在一个营帐。

“那怎么行，这么多人，全靠你，那你得多累。”南风遥果断拒绝了他。

沙华心里生起一股暖意:“那行，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南风遥点头。

沙华也不知怎么的，明知道他不是他，可只要同他相处，总是忍不住把他当做当年的大哥，想照顾他。也许能遇到十六岁的他，是老天爷的眷顾，是大哥生命的延续。

沙华时常观察这个少年，纯真，善良，相处得越久就越发能看出大哥的影子，也许是出于自己的思念，通过他来补全自己被岁月摧残缺失的记忆，也许是潜意识里将他当成大哥，弥补自己的遗憾。

论如何，南风，我希望你余生皆安。我大哥没受到的好，你来受；我大哥没救到的人，你来救；我大哥没活下的命，你来活。

“可目前这这些药也只是缓解而已，法根治，再拖下去，别说他们了，我们都要先熬不住了。”回去的路上南风遥有些苦恼道。

沙华也忧心，他说得对，这么下去，他们几个都要先见阎王了。要是爹的那本医书在就好了，不知道抄家之后是被一把火烧了，还是被人拿走了，他远在西陵，有心力。

沙华眼眸亮了亮，拍手道:“有了，找徐希年呀！”随即又嘀咕:“这会儿不知道到了没有。”

南风遥被他吓了个激灵，“有主意了？找什么年？是药材吗？”

“对，不过这药材可难找。”辜埃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先回去了，你们也记得休息。”沙华说着就跑起来。

“这么晚了，天亮再走吧？”南风遥大声说。

“不了，我一刻也等不了！”沙华已经跑远了，大声回应。

真是披星戴月，夜出夜归，但他现在一点也不累。

“王爷？您睡了吗？”自从上次在西营不欢而散后，沙华已经接连数日没见过他了。

“王爷？”

“王爷？”

……

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呼唤，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王爷只穿了里衣，显然是睡了被吵起来的。

他烦躁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沙华认真解释，“不是！我来跟你道歉，我知道上次你是关心我，但是我不能看着他们受苦受难不管，这也是你管辖的地方，我帮他们也是帮你，我想为他们好，也想为你好。

不过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还有我每次回来前都细心洗漱了，也熏了烟。”

王爷皱成山峦似的眉峰这才稍稍缓和，“……行吧，我勉强原谅你了。”

“还有别的事儿？”王爷看他还不走，仿佛还有话。

“我想问问徐希年到京城了吗？他有没有事。”

王爷刚缓和的脸神色又冷峻起来，“你不会是为了问这个才专程来和我道歉的吧？”

沙华忙否认:“不是，绝对不是，我发誓。”

王爷这才没追究，道：“听说扶州出了疫病，皇帝下了指封锁了解见关，关东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不然那些人朝咱们西陵跑什么。

过去都一个月了，按他两日一夜的赶路法，还骑了快马，应当差不多吧。”

“那我可以给他写封信吗？”沙华不敢自作主张，毕竟找罪臣之物被安个包藏祸心的罪名徐希年可担当不起，飞鸽传书也得王爷的同意才行。

王爷皱眉道:“你不信我？”

“不是！我当然信你，我写信给他是托他试着帮我找个东西，不是别的什么。”

“找什么东西，不叫本王帮你找。”

……

“你又不在京城，你怎么找，我叫你帮我找你不还是得找他吗？”

王爷思索了片刻。

“那你写吧，写好了拿给本王批阅。”

沙华喜形于色:“多谢王爷。”说完转身就走，他得赶紧回去写好了，明天一早拿给王爷批阅，然后赶紧去西营。

王爷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谢什么谢，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说了几次谢，不见你来点实质东西。”

沙华人都走了，硬被拉住，此时他心也已经飞走了，快速琢磨着，谢？怎么谢？要不抱一下？依稀想起他不能人事，上次抱自己的时候好像还挺舒服的，莫非能缓解他的缺陷？倒也是挺可怜的，那就……抱一下？

沙华头脑飞速运转，随即扑上去抱住王爷。

王爷被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整的不知所措，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