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爹爹,他又来了
秋风带着寒凉,席卷过小荒山,吹得满山红叶簌簌作响。
伴随着的,还有数百胡鬼的凄厉嚎叫。
李毅辰反绞掉胡鬼的头颅,脖颈里喷出的血飞到他的眼里。陈蒲见时机已到,松了拦箭的手指。
李毅辰力竭,瞥见箭矢极速朝他的心脏袭来,避之不及,手中又格挡之物,自知凶多吉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利箭逼到他心口不足六尺时,另有一箭刺破了他左肩的衣衫,直直撞到那箭上,叮地一声发出弧光,偏钉到两旁的树上去了。
熟悉的孔雀羽随风颤抖着。
李毅辰余悸未定,正欲转头看身后之人,只见一戴着鬼面具手持弯刀的壮汉从他身侧冲过,将胡鬼双臂砍去了,胡鬼倒在地上蠕动。
陈蒲大惊,甩了弓箭想去开牢门,却被那持弓少年瞄准了。
他心一横秉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踉跄冲过去。
倏地飞来一箭,没射死他,钉死在了牢门上。
徐希年奋力将胡鬼踹过去,它如见了羔羊的狼,张牙舞爪冲上去猛啃陈蒲。
陈蒲双腿弹着,掐住胡鬼的脖颈往外推,眼看他就要被胡鬼撕碎了。
“你被胡鬼所伤,且留他一命逼问解药!”李毅辰道。
徐希年一剑贯穿了胡鬼与陈蒲。
“你这是做什么!?”李毅辰急道。
“不做什么,不想活了而已。”徐希年冷淡道,他又奋力朝地上的两人狠狠补了几刀。
扭成一团的两人渐渐没了动静。
局势稳定下来,只剩锁在监牢的胡鬼不停怪叫。
两人都是满脸血水,这下才有功夫对施以援手之人道谢。
“原来是你,久违了。”李毅辰朝那戴着鬼面具的人道。
“陵王与徐将军果然英勇,两人双刀入山讨伐恶贼。”
李毅辰叹气一笑,“过奖了,此人阴狠比,是天下之祸,人人得而诛之。
南河王又缘何到此?”
“同二位一样,此人在小王眼皮底下作祟多年,实属惭愧,如今得高人指点特来清理。”
南河王说完又看向一言不发的徐希年。
徐希年却望着远处的白发少年,少年握着弓的手垂落下来。
李毅辰也想起那箭,心跳热烈起来回眸望过去。
“敢问南河王,这位兄弟是?”他问南河王,目光却没挪开。
“他是我的弟弟。”
李毅辰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久闻南河二殿下大名,箭法果然了得,何以用孔雀羽作箭尾?”
南河王笑笑,“我这弟弟自小爱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他发觉孔雀羽比雁羽轻盈,容易使箭射偏,熟能生巧就有了这本事。”
少年这时才走近来,盯着徐希年伤了的手臂看。
他抬眼看看徐希年,拉起他朝屋里走。
徐希年竟也没拒,傻傻跟着他进了屋。
他只能透过面具看到一双清冷的眼眸,颇有几分像在陵城初见时的阿桥。
少年舀起水给他冲洗了手臂上的伤口,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缓缓倾倒出粉末,敷在伤口上,后又用纱布缠上了。
徐希年只低头望着他,虽然隔了一副面具,眼前的人也清冷到不能再清冷了,他始终觉得有种难言的熟悉感。
“你叫什么名字?”徐希年问他。
少年抬头看他,指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示意他自己不能说话。
包扎好后,他带徐希年出去。
李毅辰与南河王正在准备火油,烧死这些违背天理的胡鬼。
神山脚下升起滚滚浓烟,这些被束缚住的亡魂也得到了解脱,不再留在世上作恶。
李毅辰扔掉手里的火把,了却了一桩心事。
“既然我们有缘,不如一同下山去。”
南河王点头。
“也好,天色已晚,这小荒山诡异得很。”
四人便结伴而行,下山时,已入了夜,他们打算在山脚宿上一晚再动身。
南河王和少年各戴着一副面具,让这小荒山更显神秘。
少年离火堆稍远,靠坐在树底下,拿出系在腰间的食袋,装的是牛肉干。他侧过头去,掀起面具下端,露出半张嘴在黑暗朦胧里咀嚼着肉干。
李毅辰与徐希年不约而同收回了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各怀心事闭了眸。
翌日,他们在马背上告别,分为两路。